41
回忆，这么近、那么远。
我记得当初他从舞台上下来，脸色变得煞白，站都站不住。一离开镜头的范围，整个人就倒下来，我迅速的接住他的身体，“哥，”他半睁着眼睛看我一眼，“你为什么不理我……”微弱的声音破碎在队员们的惊呼声里。
我抱起他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和经医院。
那时因为第二天就是广告的拍摄，根本来不及仔细地检查，只是简单地陪他挂了水很快就赶了回来。
“哥。”吴世勋醒过来，看见我小声喊。
“嗯，还难受吗？”我问，伸手理理他的头发，他摇摇头，固执地看着我。
“是哥错了，不该冷落世勋的。”我低头，用头发蹭蹭他的脸，那小孩就满足的笑了。
“原谅你了。”他说。
我轻轻吻一下他的额头，看见他苍白的脸泛起红晕。
后来我总是做梦，梦见那个小孩，红着脸偷偷笑着，他看向我，眼睛里是那样的闪亮。
“鹿哥，”他说，“怎么办啊，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分开……”然后我在梦里就可以笑着流泪。
我也是，世勋。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分开。我只要一想起你流泪的样子，就恨透了自己曾让你离开。你看吧，报应来了，从此，我就要心痛一辈子。这个世界啊，所有的画面都不停的变幻，而你，却在我的世界，被按下暂停键。世勋，我爱你，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永远都别流泪了。你为我流过的眼泪，看见的、看不见的，已经足够把我淹没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我站在白雪落满的街的尽头回头看去，所有的记忆呼啸退回，再次回到明明很明媚的四月，你还像个孩子一样站在我身边、眉眼弯弯的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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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拍摄现场。
“鹿晗看镜头！……鹿晗你那是什么表情，那么凶有人抢你钱了……”摄影师一直挑着我的毛病，我心里暗暗说没人抢我钱可是有人想抢我的吴世勋啊大爷的。我一边调整状态一边看向远处休息的吴世勋，穿着白色的衬衫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绵绵软软的恨不得抓进怀里揉一揉，可是他旁边还有一个安皓俊，正拍着他的肩膀递给他奶茶喝。
好不容易结束了我的部分，我赶紧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
“鹿哥！”那小孩看见我过来笑得更开心，“皓俊哥给我的奶茶……”他冲我晃晃手里的奶茶杯。
“你好。”安皓俊向我伸出手，总归他也大我两岁，我微微弯下腰和他握一下手。
“香芋的啊，其实我们世勋最喜欢巧克力的。”我心里其实是生气的，这小孩怎么可以对着别人笑的那么开心。傻小孩，别人给块糖恐怕就傻傻跟着走了啊。
“哦？我只记得世勋第一次喝奶茶还是我带去的，却忘了你的口味了。”他揉一揉吴世勋的头，吴世勋不好意思的躲了一下。安皓俊再次笑着看向我，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挑衅。
“你们加油吧，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安皓俊接过旁边助理递上来的衣服，又看一眼吴世勋，“世勋，再见。”
“安代表既然很忙，其实没有必要整天在这里守着的。”我心里控制不住的喷火，眼前这个人对吴世勋的好让我生气。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在换衣服补妆拍广告和画报，他却是一直围着吴世勋转。
“我守在这里不是因为我负责这支广告，而是因为我是世勋的哥哥。”他云淡风轻地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看着他的背影还在生闷气。转头看吴世勋，他还抱着奶茶喝的欢畅。
“拿过来。”我冲着他伸出手。
他不情不愿地递过来，“干嘛？”
我没说什么直接把奶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鹿哥你干什么？”吴世勋气急败坏的喊。
“医院现在又喝这种东西，吴世勋你是没长脑子吗？”我憋着火说。他这才低下头妥协，“可惜了，皓俊哥特意给我带来的……”他小声嘟囔。
我的火气直接冲上脑子。“你够了吴世勋！他是你哥哥对你好你找别人炫耀去！现在在工作不是私下，你一口一个哥叫的那么好听给谁听！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一个那么厉害的哥哥是吗？！”
一吼完，我直接转头就走。留下吴世勋还愣在原地。
那个时候，我开始患得患失。于是在这种情绪里慢慢变得不冷静，终于开始把伤害拉扯进我们原本美好的生活里。
42
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都被人们赋予这样那样的故事，悲伤或华丽，都是一种纪念。
之于鹿晗，后来他喝过一种咖啡，爱尔兰咖啡。
它的物语是：思念此生，无缘人。
——“爱尔兰咖啡，谢谢。”
——“加眼泪吗？”
他抬起头，看向柜台后眉眼淡漠的少年。
感觉，一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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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愣愣的看着鹿晗的背影，还没反应过来。良久，他开始认真的想鹿晗为什么就生气了。可单纯如他，只觉得安皓俊对自己不过是哥哥对弟弟的疼爱而已，哪里想过，他的出现也预示着自己和鹿晗的安稳生活也就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结束第一天的拍摄，一行人坐车又去赶下一个通告。成员们都在说笑，鹿晗戴着耳机并不说话。吴世勋蹭到鹿晗身边，“哥……”鹿晗没忍住偏头看一眼低眉顺眼的小孩，却还是强撑着冷眼不搭理。
吴世勋委屈的不行，自己根本不知道鹿晗怎么了。又靠回自己座位里低着头。他其实最讨厌这种感觉，像是被抛弃一样。他想起那个时候鹿晗因为温旭误会自己，自己每天都像是行走在大雪里，心又冷又痛。可是至少那是鹿晗是不明真相才会狠心对自己。而现在，明明一切都清朗了，为什么他又忽然变得对自己若即若离了呢。果然人是会贪心的，以前他觉得即使鹿晗不和自己在一起，他只要能在鹿晗身边陪着他也是好的，可在拥有鹿晗特有的温柔后，自己确实想靠他更近一些，想要他的全世界。
Kris一看小孩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暗笑，小霸王，也就鹿晗能降住你。他最清楚这两个人的纠缠，这几天他冷眼看着安皓俊的出现以及对吴世勋毫不避讳的宠爱自然知道鹿晗心里的不痛快。
伸手把他揪到自己身边，小孩还嫌弃的冲他翻个白眼，Kris忍住笑，“我知道你鹿哥为什么不理你。”果然，那小孩眼睛亮起来，“哥……”声音糯糯的像是撒娇。
“你这几天和安皓俊是不是走太近了，你鹿哥吃醋了你看不出来？”Kris压低声音，“你和鹿晗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Kris说完，看着小孩目瞪口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哥，你真是……”吴世勋有些无语，结结巴巴的也说不清话。
“放心吧，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话不要胡闹，我就不和别人说好不好？”Kris美滋滋的看着吴世勋，很想逗逗他。
吴世勋幽怨的望着面前得意的哥哥，沉默的接受了条件。前面的张艺兴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Kris一愣。
“Iloveyou.”张艺兴忽然没来由的一句，Kris却整个人都死机了，“你说什么，你……”他眼睛里在一瞬间闪过各种情绪的影子。一丝不落的落进吴世勋的眼里。
“哦，我的发音怎么样？Tao说我英语发音怪怪的，你觉得呢？”张艺兴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舒展眉目兴起来，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Tao也回过头来。
Kris失神地笑笑，“哦，还行吧。”
等那两个人转过头去，Kris轻轻的呼气，看向车窗外的风景，真是的，居然连心都要跳出来了啊。
却忽然有人拽拽自己的胳膊，他这才记得吴世勋还一直盯着自己。
“呐，别以为你心里想的事我不知道，你刚才就差点把它写在脸上了，”吴世勋模仿着他刚才的口气，“放心吧，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我话不要胡闹，我就不和别人说好不好？”说完坏坏的笑。
Kris真恨不得把那小孩扔下车去。对着他的头做了个要打他的姿势，吴世勋一指张艺兴，他只好克制着闭起眼睛装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吴世勋看Kris也不想搭理自己，不满的翻个白眼，重新看向正塞着耳机闭目养神的鹿晗。原来是这样啊，鹿哥在吃醋啊，这小孩心里竟然美滋滋的。于是鹿晗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那小孩的弯弯笑眼。
“鹿哥，”吴世勋扯扯他的袖子，“别人对我再好，我爱的和最爱的只有鹿哥。”他拿掉鹿晗的耳机小声说，“世勋只爱鹿哥。”
鹿晗看着吴世勋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说出让自己这么暖心的话，火气早消了大半，他是真的拿吴世勋没办法，虽然不答话却一把把吴世勋拉近一点，嘴角微微上扬。他的吴世勋对他说：世勋只爱鹿哥。
吴世勋脸上是得逞的笑容，乖乖依偎在鹿晗身边。
这个世界上，太杂乱、太纷扰，每个人戴着假面骗人骗己。真让人感觉不安全，可是只要那个人在身边，看着他笑，感受着他的气息，就没有什么可怕了。
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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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公司高层的意思，你自己做过什么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把你送上法庭已经是公司仁至义尽了。”与此同时，在SM练习室里，韩在允的负责老师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韩在允，“你自己离开公司吧。反正也不会出道了。”
“老师……”韩在允颤抖着声音，“我……”他已经为了出道花费了这么多年，一步一步，攻于算计，所有的幻想却瞬间成空，“那件事，你们都知道了？……”
“只有我和几个高层知道，毕竟传出去对公司也不好。”
“你们，是怎么……查到的？”韩在允问，已经失落透顶。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人知道真相的。”
……
总有人知道真相的。
那个人是谁？只有他知道吧？只有吴世勋知道吧。
韩在允心里燃起愤恨的怒火，吴世勋，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他在心里恨恨的念着，双手成拳，关节都泛白。
43
我不怕。我不怕未来路上的暗箭明枪，不怕身边的深渊万丈，我也不怕这世界的各种纷扰中伤。
我怕的，只是当我回头，回忆扑面而来的时候，熟悉的位置，再没了那个人的身影。
再没了吴世勋的身影。
我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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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吴世勋的生日就要到了，我一直都在想着怎么能在繁忙的行程中抽出空来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不过那小孩最近迷迷糊糊的竟然忘了自己的生日，如果不是我提醒可能真就错过了。
可就在我为他的生日绞尽脑汁的时候，我、包括吴世勋，都没想过，这个生日，简直就是灾难潜伏而来的开端。
4月12日到来时，公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再制造话题的机会，把服装广告的庆功宴安排在那天。安皓俊自然是到场的，他和几个人走进包厢时，一边的助理把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双手递给他，虽然没有任何logo，但很显然价值不菲。
我和吴世勋坐在一起，那小孩还是看着我笑的绵软。我轻轻拍拍他的脸，跟着经纪人和其他队员一起跟安皓俊打招呼。安皓俊礼貌的笑笑，坐下来，“很感谢大家这些天来的付出，你们辛苦了。”
经纪人也客套的回应他。这样闲聊一会，安皓俊的眼神终于落在吴世勋身上，“今天是世勋的生日，我为他准备了一份小礼物，”他打开盒子，“这是我请国际顶级设计师为世勋定制的一条项链。”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条精美的项链。
我的眼神暗下来，这个安皓俊，他对吴世勋的居心就差写在脸上了。我看向旁边的吴世勋，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尴尬，恰好也看向我。
“让您破费了，世勋还不谢谢安代表。”经纪人的声音把望着彼此发愣的我俩从神游里拉回来。
“啊……内，”吴世勋向着安皓俊低了低头，“谢谢安代表。”
“怎么不叫我哥了？”安皓俊笑着看吴世勋，“我啊，还是喜欢我们世勋叫我哥呢。”
吴世勋只是笑也不再说话，我知道他是在顾忌着我的感受。
“戴起来看一下吧。”安皓俊把项链拿起来，“世勋，来。”
“不用了吧……”吴世勋小声说，“我会好好收着的。”安皓俊却已经走过来，“试试而已。”
他抬起手就要去碰吴世勋的脖子。
“我来。”我拦下他，简直不能忍受了。
“就不麻烦鹿晗了。”他还是礼貌的拒绝。Kris在桌底轻轻踢踢我的脚，对着我微微的摇摇头。聪明如他，大概早就把这场荒唐的戏看得明明白白。
我还在发愣，安皓俊却说话了，“世勋好像一直带着这条项链呢，”我看过去，安皓俊正指着吴世勋脖子上的小鹿项链笑着问，“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说完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吴世勋急忙把小鹿项链藏进衣服里面，不安的看我一眼。安皓俊眼睛微微眨了眨，于是也不再多问。
终于试完了他送的项链，吴世勋整个人坐的紧紧绷绷的，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大家这才开始慢慢的边吃边交谈起来。我其实也是别扭的很，皱着眉根本不想说话。吴世勋也低着头，慢慢吃着东西。
直到他忽然咳嗽一声，我抬头一看，他捂着嘴，脸色有些发白，“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我看着他微微弯着腰退出门外，料想他一定又是哪里不舒服，正想跟出去，和安皓俊一起进来的一个人却拉住我，“鹿晗好像是北京的吧？我对北京很感兴趣，鹿晗你给我说一下北京吧。”
我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说几句，他却是越听越起劲，一直问这问那。我急得要死，安皓俊却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Kris也是不耐烦了，“其实中国还有很多地方是很美的……”不动声色的帮我转移了那个人的注意力，我看他俩聊起来，赶紧出去找吴世勋。
可是，我看到的，却是怎样的画面？
那个我心心念念的吴世勋，正和安皓俊，接吻……
我站在他俩的远处，看着吴世勋一动不动和安皓俊演给我的好戏。
我连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我终究没有过去，冷眼看着。直到看见吴世勋慌乱的推开安皓俊，我才转身回去。
一会儿，吴世勋也神色慌乱的回来坐好。我看他一眼，他向我露出一个笑，慌措的笑。
等到结束了这场庆功宴，我们才回到宿舍。
“哥，我们不是去喝奶茶吗？”他抱着乔巴晃到我的房间里，“今天我生日啊。”
我看着面前笑容纯净的吴世勋，心里却是阴沉的。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我扯起一个笑容，问他，“没有吗？”
“啊……”吴世勋一愣，“有，”他贴过来，“我爱鹿哥。”
我看着他笑，你爱我，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安皓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世勋愿意和鹿哥分享自己的每一件事吗？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不会骗鹿哥？”
“内。”他点点头。却还是没有告诉我我最想知道的事。我看着他笑的单纯，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世勋，”我说，“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真的知道吗？”
吴世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鹿哥……”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便一把将他拉过来，吻上他的唇，那小孩一愣。那两边薄薄软软的唇瓣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可是，却有着别人的味道。
良久，那小孩快要喘不过气来，我才放开他，他在我面前咳嗽，脸色绯红。
“鹿哥……”他抬起头看我，说不出话来。
“世勋的吻里有奶香，”我伸手抚摸他的脸，“可是为什么，有别人的味道呢？”
吴世勋的脸色瞬间就白下去。
我轻轻甩开他的脸，“怎么办呢，世勋，我觉得真恶心。”
晚风吹进来，明明不冷，我却还是感觉自己的心结了一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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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世勋，我觉得真恶心。”
吴世勋瞬间愣住，他看着眼前笑容慢慢凝结的鹿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从安皓俊吻了自己一直到现在，他都在努力分析着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他觉得美好干净的世界，似乎在一点一点崩塌。
刚才在酒店，他胃里翻腾的厉害，在洗手间吐了一会，安皓俊就走了过来扶住自己。
“怎么了，不舒服吗？”安皓俊问。
“还好。”吴世勋站直身体，对着安皓俊礼貌地笑笑。其实他对安皓俊的印象不过停留在当年他们都还小的时候，现在一切都变了，他对这个曾经的哥哥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尤其是知道鹿晗在为这件事吃醋时，吴世勋也是尴尬，尽量避免再和安皓俊有任何过于亲密的举止，可是安皓俊却像是故意在和自己亲近。
“我先回去了。”吴世勋小声说，避开安皓俊的搀扶。
“世勋呐，那个鹿晗似乎不怎么喜欢我呢，”安皓俊在身后忽然没来由的一句，“我啊，还真是苦恼呢。”
“不是的。”吴世勋回过头来急忙解释。他平时再迷糊，可是只要一牵扯到鹿晗就会变得很清醒，生怕他的鹿哥被伤到一分。安皓俊有权有势，对自己的意图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刚才试项链时安皓俊看鹿晗的那一眼，吴世勋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他自然担心鹿晗因为自己受到什么牵连。
“鹿晗哥人很好的，他不是……”
“我们世勋谈过恋爱吗？”安皓俊忽然打断吴世勋的话，又中断了刚才的话题，吴世勋看着他眼里深不见底的笑容，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知道恋爱的感觉吗？”他又问，吴世勋还在发愣，他忽然就吻过来。撬开他的唇舌，探索。吴世勋何时经历过这些。他和鹿晗在一起，鹿晗再喜欢他，也还把他当孩子看，最多只会亲吻他的额头和头发，或者在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的一吻。所以那个时候，他是完全懵了的。直到安皓俊嘴里的酒气让他再次作呕，他才反应过来慌忙推开他。
“脸红了呢。”安皓俊笑着说“我们世勋还真是可爱呢。”
“你……”
“不瞒你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世勋你呢，从在电视上再次看见你，就好像中毒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世勋，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安皓俊注视着吴世勋，不紧不慢的说着。
“不要开这种玩笑。”吴世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先回去了，他们会等着急的。”说完赶紧离开洗手间。
安皓俊仍然站在原地，对面曾倒映出鹿晗冷厉表情的镜子里现在映着他的笑容，“怎么办呢，不知道鹿晗还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世勋，我真的好喜欢你。迫不及待的，等着你也爱上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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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忘了。
鹿晗，你这个混蛋。你全忘了。
你忘了他跪在雪地里红着眼睛找项链的时候。
你忘了他在危险的时候把你护在怀里，清醒过来第一瞬间担心的还是你。
你忘了他在雨里哭着说“鹿哥，鹿哥对不起……你不要哭，是我错了……是世勋不好，是世勋太笨了……连鹿哥都保护不好，鹿哥你别哭了……”
你忘了你守在他病床前说过“你不要放弃好不好，鹿哥以后再也不躲你发脾气了，再也不说那些让你心痛的话了……”
你忘了你们的对话：
“鹿哥会一直一直，对世勋好的，永永远远保护世勋。”
“世勋长大了，世勋也可以保护鹿哥的。”
……你全忘了，你忘了自己对他的承诺，忘了他本是那样依赖你、护着你的小孩。
后来，鹿晗一遍一遍在心里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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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回到那天。
鹿晗看着吴世勋，冷冷的说道“怎么办呢，世勋，我觉得真恶心。”
吴世勋好久没说话，鹿晗再次开口，“和安皓俊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吴世勋愣了一会，才急急忙忙解释，“不是的，鹿哥……我不是……”越是紧张越是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吴世勋急的都要出汗。
鹿晗却是不想再说话了，“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你的生日，还是安皓俊让你更印象深刻一些吧。”
吴世勋还想说什么，却看见鹿晗躺在床上闭起眼睛，于是终究不再多说，“内，鹿哥你休息吧……”
两个人都是一夜无眠，第二天去赶通告，都窝在车上无精打采。Kris看着这俩人，推想肯定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无奈，这两个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明明都在意着彼此，怎么就一定要这么纠结呢，唉，他看向前排又在JPG的那个人，在心底叹一口气。
吴世勋其实一直在想怎么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对，感觉怪怪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鹿晗说安皓俊对自己的感情。
而鹿晗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
到了节目后台，吴世勋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纠结了，此刻胃里又闷痛起来，最近胃好像痛的频繁，行程繁医院好好检查，结果痛得越来越厉害。化好妆，吴世勋有些受不住的弯下腰。化妆师看他额头又冒出一层细密的汗，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吴世勋白着一张脸摇摇头，说有点热。
鹿晗一直没有看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Tao聊天，吴世勋眼里暗了暗，算了，他想，鹿晗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自己太大意了。
可是心里却还是隐隐的失落起来，他怎么就不相信自己呢？怎么就连解释都不愿意听呢？
吴世勋低下头，眼前浮现的却还是鹿晗对着别人笑的温柔的样子。
在吴世勋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心已经开始有些累了。
从温旭再到安皓俊，他真的有些累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爱鹿晗爱的太深，根本不曾发觉自己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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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像一场梦，没来得及拥抱就已经苏醒。
五月到来时，鹿晗跟M队回中国进行活动。吴世勋自然又是翻着小白眼变成面瘫脸，鹿晗想尽办法才把这个小祖宗安抚好。
灿烈却是把吴世勋笑话的够呛。
“啊呀世勋呐你看你现在那么冷那么酷的高冷样子，结果一看到鹿晗就变回原形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后知后觉的灿烈笑的大白牙都露出来，才被伯贤揪着衣服拉走了。伯贤看着吴世勋渐渐暗下来的脸色，知道如果再不把朴二灿弄走可能这大傻子就要倒霉了。
等到灿烈和伯贤出去了，吴世勋才坐下来发愣。
他最近老觉得闷闷的，像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压在他的胸口上，好想鹿晗啊。
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他想，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吧。
而事实，从来都不如人所愿。
鹿晗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又一个通告的赶，吴世勋就更别提了，M队一走，K队更加辛苦，这几天大家都是几乎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累得不行，还是拼尽全力在镜头面前神采奕奕。
一场小型的粉丝见面会。
K队提前到场，在后台化妆。吴世勋最先准备好，想睡一会却睡不着，干脆去场地转转。因为场地是封闭的，离见面会开始又还有差不多40分钟，所以并没有人在这里。吴世勋漫无目的地转悠，他看着摆在地上立着的的宣传牌，忽然就笑开来。只是因为宣传海报上鹿晗对着自己笑的温柔。
“什么时候回来啊？”他问海报上面的人，那人只是笑着，于是吴世勋又笑起来，“鹿哥我都傻了，对着你的海报说话了都……”五月的阳光，落在他年轻美好的脸上，一片明媚。
这样站了一会，忽然有什么掉在地上，发出清亮的声音，吴世勋低头一看，小鹿项链躺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摸一下空荡的胸口，果然是鹿晗送自己的那条，一直戴在脖子上，怎么现在链子忽然就断了，幸亏是在硬的地面上，掉了还能发出声音，否则就麻烦了。
吴世勋蹲下来，捡起项链，小心翼翼地检查它有没有再被摔坏，细细检查一会儿，他才松一口气。还好，看来只有链子断掉了。他站起来，刚站直身体眼前就一片漆黑，可能是起的太猛，整个人都眩晕起来，站都站不稳，他下意识地去扶旁边的宣传牌，可那牌子固定的并不牢固，他的手一推，牌子就倒了。而自己也不受控制的向着地面摔下去，倒在宣传牌的旁边，一瞬间，意识全无。
鹿晗这边也是在上节目，大家在台上和主持人互动的正开心，他心里却忽然一阵一阵的发慌。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脑子里总是那个小孩叫自己的样子，开心的、委屈的、生气的、撒娇的……鹿晗甚至都有些走神了。
终于结束了节目，鹿晗回到后台就抓过手机拨打那小孩的电话，却还是没人接。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鹿晗又开始打给suho，仍旧没人接。
“鹿哥给谁打电话呢？”Tao看见鹿晗一下台就抱着手机，忍不住问。
“给世勋和suho，怎么就没人接呢？……”鹿晗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就是慌得厉害。
“哦，他们今天不是有粉丝见面会嘛，”Tao想了想，”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应该正忙着吧。”鹿晗这才想起的确时候这么回事，愣愣的点点头，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哎呀，鹿哥你别担心了，绵妈等会肯定会给你回电话的，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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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查一下sehun最近的行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安皓俊一边盯着电脑，一边对助理说，“顺便查一下鹿晗现在在做什么，他现在应该在中国。”
“好的。”
助理退出他的办公室，帮他带上门。
“世勋，也有半个月没见了吧，你想好了吗？”安皓俊看着电脑屏幕上吴世勋精致的脸，安静的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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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勋呢？”suho准备好，看了一圈房间里的成员，唯独不见吴世勋。
“刚才好像出去了，还没回来吗？”KAI想了想，“好像说去场地看看。”
suho看一下时间，刚要出去找吴世勋，一个工作人员就慌慌张张跑进来，“sehun在场地那边晕倒了……”
灿烈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往场地那边跑，几个成员也是紧跟其后追上去，经纪人简直要气死，这几只没有一个省心的。
他们过去的时候吴世勋已经被工作人员扶到一边，于是哥哥们看见的就是那个小孩苍白着一张脸意识不清的样子。
“世勋，世勋……”灿烈皱着眉把吴世勋靠进自己怀里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好在怀里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哪里不舒服，怎么晕倒了？”
吴世勋大脑一片混沌，想了好一会才记起刚才自己好像是站得太猛晕了一下，“没事，就是刚才一站起来有点头晕……”他小声解释。
“啊呀，你这小子，早饭不好好吃，现在晕了吧……”经纪人让工作人员冲了杯糖水拿过来递给他，“什么时候才长大啊？”他还记得今早吴世勋就喝了两口粥，而这祖宗一直有轻微的低血糖。
吴世勋低头吐吐舌头，也不再去和经纪人理论了。suho黑着一张脸，“等会结束赶紧给我吃东西，再不好好吃饭我就找你鹿哥！”“呀！哥你真是……”吴世勋一听suho这么说立即就急了。
几个人又确认了一下这小孩还有没有不舒服，时间也就差不多了。赶紧又去后台整理一下衣服，粉丝也开始入场了。出场后吴世勋坐在KAI旁边，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只是自己感觉还好，也没太在意自己刚才晕倒的事，还好醒过来时小鹿项链还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吴世勋自己没感觉，suho其实却是担心的不行，他总觉得最近吴世勋的脸色差的厉害，医院好好检查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让他们抽不出时间。鹿晗在中国也是忙得很，他只好尽量照顾着吴世勋别让鹿晗再分心。
“世勋呐，你脸色很差是不是病了？”台下有粉丝发现吴世勋的异样担心地问，吴世勋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有，我还好。”
而鹿晗这边一结束行程就坐在车上点开微博，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粉丝私信或者艾特自己，他随便点开一条看看，却立即被一个名字抓紧了心脏。是一个在韩国旅游的粉丝艾特自己，配着吴世勋的照片，文字是：鹿鹿，世勋是不是病了啊，粉丝见面会上脸色好差啊，好担心……
鹿晗仔细看那张照片，吴世勋靠在座椅上，脸色的确苍白的过分，虽然微笑着，眼里还是有着深深的疲倦。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各种疑问把鹿晗围起来，他焦躁的不行，不停地拨打K队的电话，而那六只都在见面会现场，手机全都放在包里调了静音。
“鹿爷怎么了？”张艺兴看他眉毛皱成疙瘩，“给谁打电话呢？”
“世勋他们，感觉小孩好像病了……”说着。鹿晗又开始打经纪人的电话，所幸，经纪人终于接了。
“哥，你们在哪呢？”鹿晗迫不及待的问。
“粉丝见面会现场啊，怎么了，这么急？”
“世勋呢，世勋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鹿晗问。经纪人看一眼台上脸色还是不好的小孩，又不想让鹿晗担心，“哦。还好，等他们忙完这边我让他和你视频吧，他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低血糖犯了。”
鹿晗这才稍稍放心，只盼着K队的活动快点结束，自己好好和小孩说几句话。
K队这边结束后，经纪人告诉他们晚上的通告临时推迟，六个人心里偷着乐，的确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吴世勋这才发现手机上好几个鹿晗的未接来电。
“鹿晗给我打电话了……”suho也拿着手机说。
“哦，对了世勋，今天有空和鹿晗视频吧，他今天问我你最近情况的。”经纪人提醒。
“内，谢谢哥。”吴世勋心里偷偷乐，鹿晗果然是在意自己的。
回到宿舍衣服都没换就跑进卧室里开电脑，灿烈看着小孩嘚嘚瑟瑟的样子，不自觉的就笑起来，“呀，真是，这小子长不大了啊……”
伯贤直接无视他，大摇大摆就回卧室了。
“呀，白白。我们等回去逛街吧，我没袜子穿了……”灿烈可怜巴巴的跟上去。
“你把床底攒的那八双洗干净就有的穿啦……”伯贤嫌弃的把朴二灿推开，补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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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因为在北京的关系，恰好明天又没通告，打了声招呼回家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吴世勋，连晚饭都没吃多少，急得鹿妈以为他不舒服。
回到房间一打开电脑，吴世勋的视频邀请也正好发过来。
“鹿哥……”那小孩月牙眼看着自己，鹿晗心里都柔软下来。
“鹿哥你想不想我啊？”
“想，鹿哥可想你了，”鹿晗看着他那副孩子气的模样无奈的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看你脸色太差了。”
“没有啊，可能是画质问题吧，”吴世勋笑着回答，不想让鹿晗担心，“我今天有见面会没听见你的电话，哥你有事吗？”
“就是担心你啊，你是不是又瘦了？”鹿晗仔仔细细打量着屏幕上的人，“有没有好好吃饭？经纪人说你今天低血糖犯了，不能不吃早饭知道吗……”
吴世勋听着他鹿哥唠唠叨叨的简直无语，怎么啰嗦成这样啊。
“内……”鹿晗听那小孩慵懒的回答，泄气的看他一眼，恨不得把他捞进怀里挠他的痒。
“鹿哥我和你说……”吴世勋又开始讲这些天的事，颠三倒四磕磕巴巴说不清，鹿晗听的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怎么办啊，永远都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两个人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中途灿烈晃进吴世勋卧室借袜子穿，鹿晗和吴世勋又合伙取笑了他一把，灿烈鄙视地不行，“距离也隔不断你们合起伙来取笑人的愿望啊……”又敲了敲吴世勋的头，“你这个小白眼狼，就知道向着鹿哥，你可是我养大的啊……”
灿烈幽怨的离开，吴世勋翻个小白眼，美得不行。
“鹿哥，你还不回来啊，我想和你去喝奶茶了。”
“快了快了，我们世勋啊，什么时候长大啊……”
“世勋已经长大了，”吴世勋认真的说，“早就说过了嘛，我现在也可以保护鹿哥了。”竟然又害羞的吐吐舌头笑了。鹿晗看着他的可爱模样简直不能再开心了。
“鹿哥不需要世勋保护，鹿哥只想看着世勋永远开开心心的。”
那小孩低下头笑的却更开心。这时suho进来喊吴世勋吃饭，鹿晗看看时间也挺晚了，“快去吃点东西吧，明天不还要赶通告吗。”
“内，”吴世勋恋恋不舍的看着鹿晗，“鹿哥，我爱你……”
鹿晗看着小孩要关视频了忽然又凑得近一些小声说爱自己，自己也是笑的温柔。
“哥也爱你。”
“有多爱？”
“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像爱惜生命一样……啊呀，吴世勋快去吃饭！”意识到自己居然越说越肉麻，鹿晗赶紧打住。吴世勋却已经美得不行了，“哥，你真可爱……哈哈哈哈，那你早点休息啊，拜拜……”
“一定要照顾好自啊听到了没……”鹿晗还是忍不住啰嗦。
“知道了，哥晚安！”
“晚安世勋。”鹿晗眼里还是深深的温柔，这个小孩怎么就让自己这么牵肠挂肚呢。看那小孩已经关掉视频，鹿晗还是没忍住发给他一句语音，“世勋呐，哥爱你。”
几个字，字正腔圆，又深情款款，汉语。
说给吴世勋，也是说给自己。
鹿晗这才舒心的往床上一躺，一偏头，却发现卧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了，看见外面的人，他一下就坐起来，眼睛里瞬间充满慌乱经错，他颤抖着声音开口：“妈……”
48
“妈……”我心里紧张的不行，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可是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几乎说的都是韩语，她是听不懂的。这样稍微安下心来，我几步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拥着她进我房间。
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我再喜欢吴世勋，在我妈面前也是有所顾忌的，我其实一点也没有信心，她会接受我们的感情。
“和谁视频呢？”她问。
“哦，组合的成员，一个很可爱的弟弟。”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假装摆弄衣角。
“世勋？”她继续问，“是那个孩子吗？”
我猛地抬起头，“嗯。”
“晗晗。”她看着我的眼睛，“我之前看你们组合的一些消息，总提到什么couple。”
“妈……”我有些紧张，总感觉她怪怪的。
“你和那孩子总被别人说关系太亲密，有些东西我也不懂，是公司炒作吧？”我妈还是平静地说着，眼睛里却是有些忧伤。
“是吧？”她注视着我，接着问。
“啊……”怎么办，我心里纠结的要死，要坦白吗，如果她不接受怎么办？我吞吞吐吐，“公司那边，的确是有授意谁和谁走得近一些。”
“那你和世勋呢？”她的脸上渐渐变得严肃，“你和那个孩子呢？”
“妈……”
“不要骗妈妈，”她说，“晗晗，你出道这几年，我为了多了解一些你的生活，一直在努力学一点韩语，妈老了，的确学不会，可是有的话，我还是能听懂的。”
“妈，刚才……”我看着她，心里已经慌得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刚才的话，我只能听懂一点点，”她的眼里慢慢晕开悲伤，“可是晗晗，你是我的孩子，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世勋，是真的，对吧……”
呼吸都变得困难。我看着眼前的女人，眼角的皱纹已经变得有些明显，她好像真的老了，在为我担心和思念的岁月里，变老了。
“妈，对不起……”良久，我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
然后她的眼泪落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
“晗晗啊，”她说，“晗晗……”
我的心一痛。
“鹿爷，怎么了？”第二天回去，张艺兴问我，“心不在焉的，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我没心情说话，只“嗯”了一声。
昨晚我和我妈就两个人很沉默的坐在对方面前一大半晚。
最后，她说：“晗晗，你从小就懂事，没让我操心过，可是这次……你再好好想想，要这样下去吗？你们两个，都有大好的前途，一定要……唉。”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妈，我们是认真的。”我低着头，小声说。
“鹿晗，妈妈只是个平凡的人，”她看着我，眼泪滑下来，“我和每个母亲一样，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结婚生子，可以幸福的生活。”
窗外的星星都被隐去。
“我会好好想想的。”我说，心里一片冰凉，该来的，总会来的。
**********************
手机响，我看一眼，是吴世勋的短信，“哥，我昨晚梦见你了，你是不是失眠跑进我的梦里来了？”
我都能想象他傻傻笑着的样子，回到：“是啊，在你梦里跑来跑去好累啊。”
那个时候，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担忧。如果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接受，那我们真的能什么也不顾忌，一心只顾着自己吗。
49
吴世勋抱着手机笑的眼睛弯起来。
“傻笑什么呢？”KAI路过好奇地问。吴世勋也不回答。KAI撇撇嘴，找DO去要吃的了。
吴世勋还沉浸在鹿晗的话里美滋滋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也是吓了他一跳。陌生号码，他一犹豫还是按了接听。
“你好。”
“世勋呐，是我。”安皓俊的声音传来，吴世勋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安代表，请问你有事吗？”上次在酒店见面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联系，吴世勋也不想再和他有牵扯。
“世勋想好了吗？”安皓俊温柔的问，“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不要开玩笑了。”吴世勋皱着眉毛很苦恼，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他。
“你今晚没有行程，我们见一下吧。”
“我今晚有通告。”吴世勋赶紧编理由。
“我派人查过你的行程表了，”安皓俊说，“小孩子说谎可不好。”
“对不起，我今晚真的有事……”“你们拍的广告我看了一下，好像有点问题，不知道能不能播出呢……”安皓俊打断吴世勋的话，悠闲地说，“也许你能帮忙呢，老麻烦你的哥哥们，他们也很辛苦啊。”
吴世勋抿起嘴唇，思考一会，“好。”
晚一点的时候吴世勋准备出门，灿烈刚好去客厅倒水喝，看见他背着包往外走，“去哪啊，天都黑了。”
“啊……约了同学，好久没见了，今晚和他们出去逛逛。”吴世勋有些心虚。
好在灿烈神经大条也没多问，“哦，那你注意安全啊，不要太晚回来。”
“内。”吴世勋点点头才出了门。
转过街角，安皓俊的车已经在那里等了。吴世勋一犹豫，仍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怎么不叫哥了？”安皓俊看着吴世勋一脸面瘫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想说什么？”吴世勋反问回去，看着安皓俊，“出问题的不是广告，是你有事要说吧？”
安皓俊看他冷厉的眼神居然一愣，他见惯了吴世勋弯着眉眼一脸绵软的模样，从来不知道这小孩可以冷峻成这样子，周身都有一种零下十几度的感觉。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喝杯奶茶，聊聊天。”安皓俊无奈的笑，看着小刺猬一样的吴世勋简直哭笑不得。
吴世勋也不想多说话，于是安皓俊发动车子。
到了一家奶茶店，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吴世勋挑了个靠玻璃墙的位置坐下来，还是一言不发。安皓俊点好奶茶坐下来，“我看你脸色不好，最近是不是很累？”
“还好。”
“你们组合虽然很红，但是真的也太辛苦了。”安皓俊帮他把吸管插好，把奶茶推到他面前，“而且，盛极必衰，在你们之前已经有很多例子了，都是盛极一时然后就淡出人们视线了。”
“不劳费心。”吴世勋心里自然不愿意听这些话，他是相信自己会和哥哥们一起走到最后的。
“我说真的，世勋。你值得更好的，在现在的组合里你根本不能完全崭露头角，如果你退出组合，我可以把你打造成巨星。”安皓俊虽然是临时有了这个想法，却也是真心。刚才借着灯光看清吴世勋的脸色，才发现苍白得不像话。
“不可能，我不会退出。”吴世勋淡淡的回答。
“你再好好想想，”安皓俊倒也不着急。
“好像我一表明自己的心意你就不愿意理我了，”安皓俊看着吴世勋，“连哥都不叫了。”
吴世勋微微皱起眉，不说话。
“真是小孩子。”安皓俊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吴世勋正发愣呢，意识到安皓俊在揉自己的头发赶紧避开。安皓俊也不生气，他一眼看见吴世勋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项链，还是那条小鹿的。精明如他，早就从吴世勋和鹿晗的言语举动里把他俩的关系猜了个大概。
安皓俊靠回椅背上，仍旧微笑。他并不急着拆穿。
“那我暂时收回那些话好不好？”他有些苦恼地说，“世勋还是我的弟弟行吗？”
“你不要再拿组合威胁我，”吴世勋并不让步，他毕竟不再是刚刚出道什么也不懂的小孩，现在的他，正努力学会保护自己爱的人，“也不要干涉他们。”
“好，现在不要还冷着脸对我了吧。”安皓俊无奈的问。
吴世勋还是面瘫，一句废话也不肯多说。
“陪我走走吧。”这样干坐了半个小时，安皓俊只能妥协。
吴世勋也只好不情不愿的跟在他后面。他还不想惹怒他，自己倒没什么，不想给哥哥们带来麻烦。
只是两个人都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从他俩进奶茶店就一直跟着他们。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一直都是安皓俊在说话，吴世勋自始至终保持沉默。其实他心里有些后悔，明明答应鹿晗不再见他的，现在却还是和安皓俊见面了，鹿晗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吧。这样心不在焉的一边走路一边想，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吴世勋差点摔倒，还好安皓俊手疾眼快一把拉他进怀里扶好他。
吴世勋头也发晕，缓了一会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谢谢。”
“我就说你脸色不好，你看吧，最近是有多累？”安皓俊是真的担心起来。
吴世勋也不欲多说，“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那我送你。”
吴世勋的确觉得头重脚轻，自己恐怕也走不回去，倒在路上恐怕更麻烦，只好默许安皓俊送自己。
安皓俊看着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吴世勋，缓缓发动车子。后面的一辆计程车也紧跟上来。
吴世勋一路都没说话，心里总觉得乱糟糟的，感觉越来越不好。终于到了离宿舍很近的街角，吴世勋才喊停车，准备下车，安皓俊再次开口：“我说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真的可以把你打造成巨星的，不会让你像现在一样辛苦……”后面的话被吴世勋零下几十度的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好吧，你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吴世勋向着宿舍走回去，夜已经很深，路上没有行人，街灯洒下几点孤单的光，夜色浓重，没有星星。心里忽然又涌起不安的感觉，吴世勋疾步往前走着，身后忽然有黑影压过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回过头，一记闷棍就砸在自己头上，他闷哼一声，倒在空旷的街道上。
鹿晗正睡得熟，心里忽然一揪，他在黑暗里猛然睁开眼睛。
50
那个时候，我在黑夜里忽然坐起来，心里揪的难受。想给吴世勋打电话，但看看时间实在太晚，于是只好作罢，再躺回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直到黎明的光线亮起来，我仍旧是说不出的难受。
“鹿爷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啊。”Kris一边喝牛奶一边问。
“嗯。”我接过张艺兴递过来的面包，咬一口。“你知道今天K队的行程吗？”
张艺兴摇摇头。我摸过手机给吴世勋打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
“世勋。”听见电话被接起，我松了口气。
“鹿、鹿哥……”却是灿烈的声音，“你有事吗？”
我的心再次提起来，“灿烈？世勋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哦，世勋他，他和KAI出去了，今天上午没有行程，嗯，他忘带手机了。”
“这样啊。”我还是觉得怪怪的，“那他回来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内。”那小子几乎是一瞬间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张艺兴问。
“怪怪的。”我回答，紧接着又播suho的号码。
“你在哪呢？”我问。
“公司啊，怎么了？”他语气很平静，却还是让我觉得不对劲，于是试探他，“我刚刚给世勋打电话，听他声音不太对啊。”
“世勋，世勋他醒了吗？……”
我心里一沉，“世勋怎么了？”
“啊……，他……”“不要骗我，是不是出事了？”
“其实，世勋受了一点伤。”suho只好坦白，“昨晚不知道被谁打晕过去，伯贤早上发现他倒在宿舍门口了……”“伤的的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我急得要死。
“你不要急，不是很严重，头被打了一下，医生说等会就能醒过来了。”
又说了一会，suho要去帮着处理这件事只能挂了电话。我坐立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回韩国。在中国活动还要一个星期，下午又有通告，我根本不能现在回韩国，又急又担心，什么也吃不下。
我再看见那小孩时还是在视频里，苍白着一张脸笑着和我说没事。他自己也迷迷糊糊地根本不知道是谁打了他。
“哥，真想抱抱你啊……”他眯着眼睛，糯糯的说。
“哥这边一忙完就回去好不好，你不要再整天迷迷糊糊了。”我简直心疼得不行。
“内……”
“对了，你怎么会大半夜在街上溜达被人打啊？出去干嘛了？”我问。
“啊……没什么，就是出去转转……”他吞吞吐吐的回答。
“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看他的样子绝对有事，“没有啦……哎哥我不和你说了，经纪人哥哥喊我呢……”于是这小孩急急忙忙关了视频。我没办法，发消息给suho和灿烈，拜托他们一定要保护好吴世勋，我真的再也不敢想象这个小孩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再受伤了。
而现在，我还有一件更头疼的事。
眼看回韩国的日子越来越紧，我妈还是没有任何话再和我说。其实我也知道她的难过和不理解，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吴世勋的样子，就不想放弃。他那么依赖我、他会对着我笑的眼睛都变成月牙、他是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宝贝，我怎么能就放弃呢。
可是，我妈的难过，也让我心碎，夹在这两份感情之间，我的日子并不好过。
终于到了回韩国的前一天，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她说：“晗晗，我想了很久，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我自然希望你幸福，可是我虽然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却也并不代表我支持你们。你不要怪我自私，我始终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等你找个好女孩。你不要不开心，只是我，实在不看好你们。”
说到最后，她小声的抽泣起来，“你们一定会很辛苦的，晗晗，妈舍不得你受苦……如果可能的话，你们分开吧，都去找个好女孩不是很好吗？”
我让她，心痛了。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走下去的。”我的眼角也湿润，终于还是伤到她了。
挂了电话，我的眼眶红得厉害，心里也酸胀得不行。深呼一口气，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变好的，至少现在，我和吴世勋之间的障碍少了一个。
刚倒好一杯水要喝，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几声，我拿起一看，陌生号码发来的几张照片，我疑惑的点开看，瞳孔瞬间收紧。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笑意满满的揉着另一个人的头发坐在奶茶店里，还有走在一起的背影，甚至是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拥在怀里……那些画面，看起来真亲密。
这是，什么？
我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暗下去，我才反应过来，那是安皓俊，和我几乎用亲情换来的吴世勋。
51
我望眼欲穿看我看不到的你，我侧耳倾听听我听不到的你
看到曾看不见的画面，听到听不见的声线
你给了我超能力，在你离开了我以后
……
每一次我想你全世界每一处都是你，夜空下的雪花每朵都是你的泪滴
好想你瞬间就在眼前，好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这无力的超能力，也没有办法挽回你
……
把时间冻结我还想，回到你身边回到你身边……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悲伤的歌，让人轻易就能掉下眼泪。
后来鹿晗在回归的演唱会上唱起这首十二月的奇迹，被眼泪模糊了好看的眼睛，台下的粉丝一起哭着喊别哭，他还是哽咽到再唱不出一句歌词。那个时候，他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脸，站在台上，泣不成声。
好想好想，把时间冻结，回到你身边。
我还想，回到你身边。
************************************
鹿晗回韩国的时候，K队来接机。吴世勋跟着几个哥哥等在那里，粉丝疯狂的呼喊也不能让他分心，他现在心里只想着他的鹿哥。
等到鹿晗戴着墨镜和M队成员走出来，吴世勋面瘫的脸忽然笑成月牙。迎上去拉鹿晗的手，其他队员都是笑着打招呼，鹿晗却是淡淡的反握住了吴世勋的手。
等回到宿舍，几个人已经是闹疯了，聚在一起闹腾，气的经纪人干脆自己走，由他们闹去了。
“鹿哥，”吴世勋一见面就粘着鹿晗不放，“你怎么都不说话？”
鹿晗一句话不说，看吴世勋好久，直到吴世勋不自在的皱起眉，鹿晗才开口，“你是不是和安皓俊见面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吴世勋却是一愣。
“是不是？”鹿晗接着问。
“内……”吴世勋低下头，“可是……”“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和他单独见面吗？“鹿晗打断他的的话。吴世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看着鹿晗的眼睛。
“我，在中国，每天赶通告要累死，还要担心你是不是不舒服，有没有被伤害，你呢？吴世勋，你就拿这些给我看？”鹿晗边说着便翻出手机上的照片扔给吴世勋。
“鹿哥，你……”吴世勋看那几张照片，全是自己和安皓俊那天晚上一起是被拍下来的，他那晚与安皓俊并没多亲密，而这几张照片却挑的很微妙的角度，以至于他和安皓俊看上去很亲近的样子。
“玩得很开心吧？”鹿晗冷笑着问。他心里自然不好过，自己的母亲为了他和吴世勋的事不知做了多少挣扎才做出这样的妥协，吴世勋却是还和安皓俊亲亲密密的在一起逛，鹿晗控制不住的生气。
吴世勋虽然惊讶，但很快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些照片是谁发给鹿晗的？难道，他找人跟踪自己？他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鹿哥，这些照片，你是怎么得到的？”吴世勋已经不想去解释，“你找人跟踪我？”他看着鹿晗的眼睛，那眼睛里冷冰冰的让他觉得冷。
鹿晗本来也不知道照片是谁发的，一听他这么问更觉得荒唐，冷笑几声，“所以你是在心虚？”他反问回去。
“你不相信我？”吴世勋往后退一步，心里微微的痛。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鹿晗要这样子？他一直觉得这些天鹿晗不在，自己发生的事虽然不好却也不值得和别人诉苦，太矫情，何况他也是怕鹿晗担心才选择不说，可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鹿晗还是盯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良久，鹿晗叹口气，“你和安皓俊，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世勋呵呵笑两声，他还是不信自己，“你不知道吗？”他看着鹿晗的眼睛里忽然涌起深深的疲惫。
爱啊，越在意越牵念，越是让人迷了眼睛。患得患失，是每个人的通病。明明彼此爱着，却开始逃避了。
******************
DO睁着一双圆眼睛，坐在后台看着那边两个人。最近这两个人好像都在走高冷路线，吴世勋就算了，本来就就经常面瘫，可鹿晗一直都是傻乐傻乐的，这些天却也是阴着一张脸，气场低的吓人。
“过来。”Kris一把将吴世勋拉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干什么？”吴世勋不耐烦地问。
“是不是和你鹿哥吵架了？”Kris指了指鹿晗，“你看他最近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样子。”
吴世勋才吐吐舌头默认了。
“怎么了？”Kris看着小孩垂头丧气的样子。
“鹿哥他不相信我，他觉得我和安皓俊……”吴世勋终究没说出口，“算了，不信就不信呗。”
“那还不是因为太在乎你，你前些天受伤的时候不知道他有多急，小白眼狼。”
吴世勋没说话，看着坐在那边看手机的鹿晗，心里叹口气，要不然还是别和他赌气了吧，他想。犹豫着站起来刚要过去找鹿晗撒个娇，Tao却好巧不巧的凑到鹿晗跟前看鹿晗玩游戏，两人聊得开心了，鹿晗笑着去拍Tao的脸。
吴世勋看着他们差点没气死。
开始录制新歌的MV，十二个人免不了又要跳舞，几遍下来，吴世勋眼前发黑，最近和鹿晗赌气早饭都吃不下，被灿烈和suho逼着喝几口粥还是在剧烈的舞蹈之后偷偷跑进洗手间吐了。鹿晗还是绷着脸不和自己说话，吴世勋简直气得不行。
前几天经纪人示意他们在舞台上要保持距离，他俩之前黏在一起几乎把组合的人气都拉的不平衡，公司炒作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要找下一个炒作点，也要平衡组合的人气。于是连在舞台上刻意亲近的机会也没有了。
终于录制完，鹿晗无意间瞥一眼吴世勋，感觉他整个人都摇摇晃晃，恰巧两个人走的比较近，顺便伸手扶了他一把，吴世勋确实很有骨气的推开他，自己走开了。
好你个吴世勋。鹿晗在腹诽，脾气见长啊。
晚上回公司开会，推开会议室的门，十二个人都是一怔，安皓俊端坐在桌子的一端，见他们走进来，礼貌的笑了笑。
“安代表这次来，是有事和你们商量，”一个公司的高层面色不悦的说。安皓俊背景太厉害，不仅是在商界，就连演艺圈也是呼风唤雨，他最近又往SM投入不少资金，公司并不想得罪他，尽管这次他的目的有些过分。
“我就明说了，”安皓俊看一眼吴世勋，“我们呢，觉得你们十二个人真的太辛苦，想给你们单独接一些通告，而我的公司，很看好吴世勋，所以，想把他从组合里挑出来，单独带。当然，你们十一个人还是组合的形式……”“所以是要世勋退队？”Tao最先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
安皓俊点点头。
“不行。”suho拒绝，“我不同意。”其他人也是皱着眉抗议。只有鹿晗安安静静的望向周身都冷厉起来的吴世勋。
“安静。”高层尽力忍耐着，“现在还是在考虑，只是问一下你们的意见，不用这么激动。”
“世勋呢，世勋怎么想的？”鹿晗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个我已经和世勋商量过了。”安皓俊笑着看一眼吴世勋。
“可是我没答应。”吴世勋冷冷的回答。那种冰冷的语气，甚至鹿晗怀疑是不是来自于那个然软糯糯的小孩。
“我不会答应的。”吴世勋再次开口，“我不会退出组合的。”
“不急，只是给你们提个建议，你们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安皓俊云淡风轻的回答。
*********************
鹿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冷冷盯着根本就没开的电视屏幕。其他人窝在suho的卧室里讨论今天的这场闹剧，而吴世勋还留在公司没回来。此刻他正像鹿晗盯着电视机一样盯着安皓俊。
“你什么意思？”吴世勋看着安皓俊，“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和他们分开的。”
“世勋，我只是觉得你们太辛苦。”
“那与你无关，”吴世勋站起来，“别打扰我的生活了，行吗？”
“是别打扰你和鹿晗吧？”安皓俊问。
吴世勋目光更加的冷，“你不要伤害他。”
“世勋，”安皓俊苦笑几声，“你果然在乎他。”他果然看不见自己的心，或者根本就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心。
“那些照片，是你给他的？”吴世勋问，他最近老听Kris有意无意的说着鹿晗在中国那段时间的事，越来越怀疑根本不是鹿晗找人跟踪自己，而是别人在搞鬼。
“什么照片？”安皓俊也是疑惑。
吴世勋也不欲多问，“我再说一遍，离他们远一点。”
安皓俊看着那小孩倔强的背影苦涩的笑，怎么自己的努力，只让自己和他越来越远呢。
吴世勋心里也乱的不行，走出公司，晚风拂在脸上，胃里却又不安分起来。恰好灿烈的电话打进来，“世勋，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吴世勋的确难受，“好，我在公司门口等你。”
灿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吴世勋戴着帽子低着头的样子。隔着老远一看，灿烈才发现那小孩真是瘦的不行。快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哥，你不问我安皓俊的事？不觉得我会背叛你们？”吴世勋靠在灿烈身上小声问。他能感觉到当安皓俊说和自己商量过了时，成员们一瞬间的诧异，他们的确不知道自己和安皓俊见过面。
“胡说什么，你可是我养大的世勋啊。”灿烈揉揉他的头发，“别乱想，哥在呢。”
吴世勋鼻子一酸，往灿烈怀里靠了靠，他最近老觉得莫名的累，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疲惫极了。
可是他知道，鹿晗还等着他的解释。还不能安心的睡一觉。
吴世勋一进宿舍，就看见鹿晗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
灿烈去厨房帮自己热牛奶了，吴世勋缓缓走过去，在鹿晗对面坐下来。
“鹿哥。”他轻轻喊一声。
鹿晗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那晚和他在外面玩得那么开心就是在谈退队的事？”
吴世勋眼睛迅速的暗下去，“鹿哥，相信我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吗？”他垂下眼睛，真的累了。从鹿晗回来这么多天了，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冷战状态，吴世勋连难受都说不出来。
鹿晗其实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不是没听见吴世勋斩钉截铁的拒绝安皓俊，可是他心里就是憋着一股火气，开口就是口不择言。而现在，他听见吴世勋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心里一惊，吴世勋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回卧室了。
鹿晗张了张嘴，最终没叫住他。
“鹿哥，”灿烈热好牛奶走过来，“那小孩最近比谁都辛苦，他就算不说，你也应该发现的，不是吗？”灿烈盯着鹿晗的眼睛，“他真的累了。”
鹿晗的心跳漏掉一拍。
是自己太小气了吧，的确是啊。鹿晗，你怎么了。他看着灿烈端着牛奶走进吴世勋的卧室里，慢慢靠在沙发上。
看不见的命运，像月光一样，悄悄落在他身上。
52
鹿晗起床时候，有几个成员已经去公司练习了，他昨晚怎么也睡不着，到快天亮才睡了一小会，简单洗刷拉着张艺兴出门去公司。吴世勋睡到很晚才被灿烈喊起来，揉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到了练习室，鹿晗他们已经说笑着在练舞了，吴世勋在角落里压腿，并不多说话。灿烈买来牛奶和三明治塞给他，他一皱眉，灿烈就瞪着大眼威胁他必须吃，他没办法，小口小口的喝牛奶。其实鹿晗也一直在有意无意看他，看他皱着眉坐在地板上像吃毒药一样吃三明治，终究咬了几口就再也不肯吃。
鹿晗忍不住担心，最近他瘦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是不好好吃饭。今天中午虽然没有行程，但是下午六点要出席一场颁奖礼，他们要做表演，现在自然要练习，可是吴世勋只吃这么点东西肯定撑不过这么高强度的舞蹈，鹿晗越想眉毛皱得越紧。
“把这个给世勋。”鹿晗从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抓过Tao说。
“哥我也要吃……”Tao一看见巧克力眼都放光。
“世勋早饭吃得太少，给他补充点能量，你想吃找Kris要去，”鹿晗把他拽进角落里，“别说是我给的，听见没？”Tao这才嘟嘟囔囔向着吴世勋去了。
鹿晗看见那小孩舒展开眉眼吃掉了巧克力才稍稍放心
一上午倒也相安无事，直到五点大家准备吃点东西就出发时，Tao和吴世勋忽然就吵起来。
“呀，吴世勋你难道真想退队找那个安皓俊把你包装成巨星？！”Tao的声音很生气。
“你胡说什么？！”吴世勋也是委屈，刚才手机忽然响起来，吴世勋摸起手机一看是安皓俊打来的，自己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挂就被Tao一把抢过去接了，那小子一开口就凶巴巴的让安皓俊别打来了，吴世勋却是急了，安皓俊他们谁都惹不起，Tao这样冒冒失失得罪了人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于是一把又把手机抢回来，把Tao推了一把，“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我还有事，你不要打来了。”一挂电话，Tao已经气得脸色都变了。
“吴世勋你什么意思？”他一把又推回去，吴世勋本就头晕眼花的，被他推到桌子角上恰好撞到腰，疼得他脸色发白，他本是为了Tao好，结果这个一根筋根本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一急一疼，他也暴躁起来。两个人就吵起来，哥哥们听见声音赶紧过来拉开他们。
“怎么了世勋？”灿烈问。吴世勋偏过头并不想说话。
“刚才安皓俊打电话给他，我不让他接他居然推我！”Tao本来也是小孩子心性，想不了那么多，自己还觉得挺委屈。
吴世勋抿着嘴唇还是沉默。
“世勋？”其他人都看向他。
呵呵，都不相信自己啊，吴世勋心里苦笑。他看一眼鹿晗，看见他眼睛里寒星一样的光芒更觉得可笑。
“你难道真的离开我们？”Tao还傻傻呼呼地生着气，“真的想去找安皓俊？！”
吴世勋心里一片木然，对面的鹿晗就那样冷眼看着，他甚至连问自己一句都不愿意。真是荒唐啊。吴世勋挣开灿烈的手，推开急了眼的Tao就冲出练习室。
灿烈急着就要追出去，Kris刚让Tao冷静一点，转身就拉住灿烈，“别追了，让世勋自己静静。”“可是……”
“我相信他。”Kris看着灿烈眼里的担忧，“我相信世勋。”灿烈这才点点头，不情不愿的和伯贤坐会椅子上。
“你别胡思乱想，世勋不是那样的人，”Kris和suho拍拍Tao的肩膀，这两个弟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而鹿晗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他垂着眸子，所有的心事都隐去。
一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要出发了，吴世勋还没回来。
“世勋呢？”经纪人气急败坏的问成员们。到节目现场的车已经等在楼下了，那死小孩却不知道跑哪去。
“我给他打电话。”suho边说着边拨吴世勋的号码，却在角落里响起手机的铃声，伯贤走过去，拿起手机晃了晃，“他没带。”
经纪人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行。鹿晗更是脸色都变了，他还真是越来越不知深浅了，为了赌气连组合都干不顾忌了。
“不能等了，时间不够了，你们先去，我找人去找他！”经纪人气的牙痒痒，成员们只好先下楼乘车去节目现场。
他们终究没能等到吴世勋赶来，十一个人只好临时改变舞蹈，幸好有各种版本倒也不至于各种慌乱。只是上台领奖时不得不撒谎说吴世勋身体不舒服在休养。
整整四个小时，等他们结束再回到公司，夜色已经很深，吴世勋还是没有回来，他的外套和包还放在原来的位置。鹿晗隐隐地担心起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小子不会真赌气去找安皓俊了吧？”Tao没头没脑的一句，“胡说什么呢？”灿烈推他一把，皱着眉，担心的不行。
安皓俊？鹿晗的脸再次阴下来。
十一个人等在练习室里也是各种着急，眼看着时针就要指到11上，去找吴世勋的人还是没有消息。
“我出去看看。”suho站起来，走出去。
鹿晗还坐在地板上，愣愣的盯着空气里的某一处发呆。直到Kris拍了拍自己的肩，“不要担心，也许只是出去散散心，他最近太烦。”鹿晗没回话，他心里乱乱的，希望他并没有去找安皓俊，又希望他是在安皓俊那里，那样至少他是安全的。
“要不要，给安皓俊打电话问一下？”Kris忽然提议。鹿晗抬起头，慌乱着爬起来去找手机，没有人比他更担心吴世勋的状况。
只是他颤抖的手指还没划开锁屏，练习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所有的人抬头望去，吴世勋正弯着腰走进来，像是没料到这里还会有人，他一怔，立即把腰挺得笔直。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事，还好安安全全站在他们面前。
“你去哪了？！”鹿晗简直是暴怒，几步走过去扯起吴世勋的手臂。
“我……”吴世勋看一眼眼眶发红的鹿晗，只说出一个字。
“难道真的去找安皓俊了？”鹿晗发怒的样子简直吓呆了其他人。他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又急又气，发泄一般问了这么一句。而吴世勋心里的那点光却暗下去，还以为他是真的着急自己的失踪呢，原来还是把自己看成是吃里扒外的人啊。
“对，”吴世勋忽然笑起来，“我就是去找他了。”那样的笑容，让鹿晗在一瞬间感到心都颤抖，明明是笑啊，怎么会有种被悲伤淹没的感觉？可是下一秒，愤怒就冲垮了他的理智，鹿晗抬起手就是一耳光，狠狠甩在吴世勋的脸上。
其他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吴世勋就已经在那耳光下瘫软下去，等到他摔在地上，闭着眼睛皱着眉，鹿晗看着面前的人，才发现他的脸色难看的不像话。
时间像是静止，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他们却都想煎熬了几个世纪。灿烈慌忙跑过去扶吴世勋，Kris的手机也响起来，是suho，他慌乱中开了免提，suho的声音就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
“Kris，我问过安皓俊了，世勋没有去找他，他也是急得不行，往公司赶呢，也已经派人帮我们找，你先带他们回去吧……”
鹿晗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被灿烈抱在怀里的吴世勋，他皱着眉极不舒服的样子，整个人虚弱得不像话。
他怎么了？怎么挨一耳光就晕倒了？
他为什么撒谎说自己去找安皓俊了？
他这几个小时，到底怎么了？
鹿晗几乎站不稳。他的右手掌心还在微微发麻。
鹿晗从来没有像在这样尴尬又后悔过，坐在回宿舍的车上，灿烈把世勋拥在怀里坐在后座，一张脸已经冷到不能再冷，鹿晗小心翼翼地开口：“灿烈，我来……”他连一句“我来照顾世勋”都还没说完就被灿烈打断，“不用了。”
鹿晗靠回座位，望着车窗外的夜色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耳光。他一定是疯了，怎么就会打那个小孩呢，鹿晗懊恼的不行。
而吴世勋其实已经慢慢恢复了意识，只是被灿烈紧紧护在怀里没有人发现。他索性闭着眼睛谁也不理。刚刚，鹿晗打自己了吧？那个曾经对着自己笑的一脸宠溺的鹿哥，打自己了吧，一定是，他的脸还火辣辣的痛着，如果是梦的话，不会这么痛吧。
可是为什么，心却更痛啊。
下午他冲出练习室，整个人又气又闷，干脆到公司楼顶吹风，通往楼顶的是一扇并不宽敞的门，他踏进去，坐在这样高的地方，吴世勋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可还没来得及深呼吸几口，身后的铁门忽然传来声响，他一回头，门已经关上，吴世勋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才发现门竟然被反锁了。是谁锁的？他皱着眉思考。
可是他更着急的是等会还有行程，自己连手机也没带，这样被锁在这里，哥哥们不知会有多担心。吴世勋拍门却并没有人回应。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五月的风虽然温润，可是吴世勋再这样高的楼顶，只穿了一件练舞的T恤，身体渐渐感觉到冷。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拍门，却一直没有人发现。被风一吹，胃里好像也不安分起来，更要命的是这次不同于以前的闷痛而是有些尖锐，慢慢的撕扯起来。吴世勋也没力气喊人了，小心地坐下来双手抵着胃，吸气都痛的颤抖。
这样保持一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身上出了几层冷汗，吴世勋终于觉得缓过来一些，只是被风一吹觉得更冷。明显的感觉自己发烧了，他蜷起身体，轻轻地颤抖。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现在应该赶去录制现场了吧，找不到自己他们一定很担心，他呢？鹿晗呢？他会担心吗？
迷迷糊糊地好像睡了一会，又再次冷得醒过来,，吴世勋试了试站起来，腿麻了，有些站不稳。他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努力再次去敲那扇铁门，万幸恰好有工作人员路过，才发现了已经站都站不稳的自己。道过谢，吴世勋撑着身体回练习室拿自己的东西，撑着身体打开门就看见成员们都坐在那里。
他记得鹿晗生气的问自己去哪了，还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没想到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是不是去找安皓俊，那一耳光岂止是打在他脸上，明明就连带着心都痛的不敢呼吸啊。而自己本来就虚弱的身体也再支撑不住，眼前瞬间失了光亮，意识被扯进黑暗里。
回到宿舍，灿烈直接打横把吴世勋抱进卧室里，鹿晗跟在后面几次想靠近都被避开。
suho拿冰块帮吴世勋敷脸时，他才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世勋，是不是很痛？”suho轻声问，灿烈在旁边眉头拧得更紧。
“还好。”吴世勋声音有些沙哑，“哥……”
“怎么了？”
“我觉得最近一直有人在跟踪我，上次是把我打晕，这次是把我关在楼顶……”吴世勋再没精神，也想提醒哥哥们注意安全，“关在楼顶？！怎么回事？”灿烈立即就炸毛了，低音炮一喊把吴世勋震得头晕。闭着眼睛缓了缓，吴世勋有气无力的把今天的事讲出来，“哥，你们也要小心……”说到最后，他竟然就睡过去，suho帮他盖好被子，拉着灿烈出来。
鹿晗还站在客厅里，看见他们出来立即就走上前去，“世勋睡了……”灿烈面无表情的看着鹿晗，意思再清楚不过，不想让鹿晗进吴世勋房间。鹿晗却还是要往里走，被suho喊住。
“你看他之前，我先告诉你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吧。”
于是鹿晗坐回到沙发上听着suho把事情讲清楚。
“有人想害他？！”鹿晗立即坐不住了。
“在不被坏家伙害死之前，鹿哥确定他不会被你误会死吗？”灿烈扔下一句话，回自己卧室了。鹿晗像是被打了脸，愣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被打脸的，明明是里面那个虚弱的睡着的人啊。
“你不用太担心，这些年一直就有些变态的黑粉，我会请公司对世勋加强保护措施的。”suho揉揉太阳穴，“可是，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敏感啊……”
鹿晗头疼的闭起眼睛来，没回答。
终于进到吴世勋的卧室里，鹿晗小心地坐下来抚摸着吴世勋的眉眼，发现他的一边脸颊微微的肿起来，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那么用力，怎么可以打他啊？鹿晗在心里骂自己。他说自己去找安皓俊了，一定是在和自己赌气，气他不但不去救自己还不相信自己吧？
鹿晗心痛的握住他的手，轻轻地吻着吴世勋的手背。
53
吴世勋醒过来时，我正握着他的手埋头趴在床边睡着。感觉到掌心里的手动了动，我立即睁开眼睛，他正有些错愕的看着我，好像是没睡醒，他眼睛里朦朦胧胧的。
“世勋……”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没有资格说对不起。
“鹿哥，”他声音沙哑，“你回房去睡会吧。”轻轻地从我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
“世勋，我……”我心里又酸又痛，恨死了自己的冲动。
他却是翻过身，好像又睡了。我没办法，帮他把被子盖好，皱着眉头离开他的房间。黎明刚到，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慢慢亮起来的光线，心里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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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几天，他都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我，虽然也和别人笑闹，但我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是暗的。这天，我们出席一场演唱会。
那个时候组合几乎红的不能再红，一开场就是我们的表演。本来在后台化好妆还有二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结果舞台那边出了点状况提前了演出时间，我们还在休息室，就被告知赶紧上台，从休息室到舞台很长的距离。大家只能跑着去。
路过吴世勋身边，明显感觉他有些吃力，呼吸沉重。“世勋，怎么不舒服？”我放慢脚步问他。
“还好。”他简单回答，努力跟上成员，我只好陪在他一侧跑。
等到结束表演和大家问好时，我的眼睛不断地瞥向他，显然是不舒服，满额的汗水，嘴唇也发白，灿烈看似揽着他其实是在支撑着他的身体，他偶尔会偏过头对灿烈悄悄说几句话，灿烈的眉头就会皱起来。
“大家一定还没看够EXO精彩的表演吧？”主持人笑着问台下。观众大喊是。
“那我们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也让EXO换衣服带来下一场精彩的舞蹈好不好？”又是主持人的声音。
我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另一个舞蹈，那他，还能坚持吗？这样疑惑着，被张艺兴拉着下台做准备。离开舞台，我回头看吴世勋，他好像已经直不起腰，脸色也苍白得连妆都遮不住。
其他成员手忙脚乱的换衣服，我也被化妆师拉过去帮着换了外套，而吴世勋则是坐在角落里低着头，身体在发颤。
“怎么不换衣服？！”经纪人发现他的异样问。
“哥哥，”吴世勋慢慢地抬起头，那样的脸色看得我触目惊心。脸色苍白如鬼魅，唇却不像之前那样发白，而是鲜艳如枫。
“哥哥，我实在痛得厉害，”他又低头忍了忍，“站不起来了……”
我伸手推开帮我补妆的化妆师，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世勋，胃痛？”
他颤抖着点点点头，再没力气说话。
“不要让他跳了。”我抬头对经纪人说，“他痛得不行。”
经纪人皱着眉思考几秒钟，“不跳了，你们快上台，医院，这样子挨着不行。”
suho凑过来，时间紧急，他不得不拽着我上台，我就只能看着吴世勋孤孤单单的坐在角落里，痛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世勋……”我心里煎熬极了。
想也知道我在舞台上有多煎熬。愣是跳错了几个舞步，心里一直想着快结束才好。
等到结束了这边的活动，又不得不接受一个小型的记者访问，我甚至连给吴世勋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心里一面是担忧，一面是疲惫。
这样过了有三个多小时，我们正准备回宿舍时，suho接到电话让回公司开会，我却是怎么也不想去了。
“帮我请个假吧，我得去看看世勋。”我一边打吴世勋的电话一边和suho说。
“行吧……”suho点点头，“世勋你就先照顾着。”
吴世勋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我又拨经纪人的号码。
“我现在没有和世勋在一起，公司有事把我叫回去了……他已经好多了……拍了个片子不过我没等到医生诊断，世勋没和我说有事应该问题不大……现在大概在宿舍吧……”经纪人和我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打了车直奔宿舍，一路上不停地打他的电话。
终于到了宿舍，我急匆匆地推开门看见里面亮着灯才长舒一口气。脚步仍是没减半分，赶紧去他的卧室，一推门，那幅画面简直逼疯了我……
吴世勋半躺在床上，他半闭着眼睛，胸前的衬衣被解开几颗扣子，露出一片苍白的肌肤。而安皓俊，正赤裸着上身弯腰去吻他的唇，吴世勋修长的手指也抚在安皓俊的头发上……
我愣在门口，安皓俊低下头来吻他的时候，挡住了吴世勋的脸，我看不清那是什么表情。
“吴世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阴冷的响起来。
安皓俊显然一惊，立即抬起头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无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也看着我，这样僵持了有半分钟，他的眼睛好像缓缓的清晰起来，“鹿哥……”他沙哑着嗓子语气不确定地喊，像是想起什么，猛然把头转向旁边看向安皓俊。
“不接我的电话，原来是在这缠绵啊？”我心里的愤怒快要扼住我的喉咙。
“不是……”他摇摇头，眉目染上焦急的神色，“鹿哥……”
“鹿晗……”“滚！”安皓俊走过来想要碰我被我一把推出去。
“你先走吧，”吴世勋垂下眉眼，“你走吧，安皓俊。”
“世勋……”“求你了。”吴世勋的语气像是累极了，“你走吧。”
安皓俊犹豫再三，终究拿起旁边的衬衫和西装走出去，路过我，他欲言又止。
房间里只剩我和吴世勋两个人，都在沉默。
“鹿哥……”过了好一会，他开口，“你想听我解释吗？”他看向我，灯光下眸子里闪亮。
“解释？”我冷笑几声，“吴世勋，你给我解释过多少次？”我慢慢走向他，“这一次，都快到床上了，你还想怎么解释？”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镶嵌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落寞的不成样子。
“对，我不解释了，”他说，“事实就是你看到的样子……”我瞬间就被激怒了，抬手把他从床上拉下来。
“吴世勋，你他妈怎么这么贱！”我一把拉过他，扯着他胸前的衣服把他按在墙壁上，“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可以和别的男人这样暧昧！”
“鹿晗……”他只是平静注视着我，“你从来都不信我。”
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像是蓄积了一汪绝望的湖泊。
“我急急忙忙赶回来，就看见你们这个样子你还想我怎么相信你？！”我脑子里已经被愤怒烧的不清醒，忽然就吻上去，盖住他冰凉的嘴唇，手也不安分地去撕扯他的衣服。
“鹿晗，……不……你放开我……”他努力挣扎着，侧开脸躲避我的吻。
“你装什么纯洁，啊？”再次强行吻上他的薄唇，那个人的挣扎却渐渐弱了下来，感觉到他开始靠着墙壁往下滑，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怎么回事，口腔内就弥漫开一阵血腥气，等我慌乱的松开他，吴世勋就拽着我胸前的衣料往地下倒，我接住他的身体，和他一起坐在地板上，看见他的嘴唇和下巴上一片猩红。
“你……”我喉咙里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他偏过头，冲着地上吐出一口鲜红的血，“鹿晗，”他颤抖着声音说：“鹿晗，我们……分开吧……”
我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不再回答，眼睛里渐渐变得雾气蒙蒙，失了焦距。
我被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在我怀里呼吸都弱下去。
门忽然被再次打开，灿烈外套都没脱，看见我怀里的吴世勋，他蓦然睁大了眼睛。
54
吴世医院的时候，鹿晗还坐在地板上，他摸摸自己的嘴唇，还沾着吴世勋的血，地板上那一小片鲜红也提醒着他，那个人刚才就在自己的面前，吐血了。
Kris他们回来时，鹿晗还是没有站起来。
“鹿晗，你怎么了？”张艺兴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去扶他，“世勋呢？”
听到他们问，鹿晗才如梦初醒，“世勋……”
******************
灿烈等在急救室外，眼睛都急的泛红，伯贤陪在一边，安抚地覆住他的手，“没事的。”虽是这么说着，他心里却也没底。刚刚跟在灿烈后面踏进吴世勋的房间，就看见鹿晗怀里的人满唇都沾染了鲜红的血，已经失去意识。
过了一会经纪人也赶来，“怎么样了？”刚问完，急救室的门就打开了，几个人一起上去围住医生，“胃里有些出血，帮他做了生理盐水止血。”
“需要动手术吗？”经纪人并不懂这些事，只能担心的问这问那。
“暂时不用，等他醒过来找个时间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吧，”医生推了推眼镜，“他在发烧，顾忌到他胃里出血没敢用退烧药，你们等会用冰块给他敷一下额头。”
几个人点点头。
吴世勋是被胃里撕扯的痛折磨醒的。头晕晕的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
从医院时，他坐在车里，已经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经纪人只好找出几片止痛药给他喂下去。迷迷糊糊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等他醒过来，车还堵在路上，经纪人正急得不行，吴世勋硬撑着坐起来对着他笑了笑，“哥，我不痛了。”
经纪人还是不放心，他最近胃痛得有点过分，医院检查一下。挂上号，吴世勋等了一会才进去拍一个片子然后做了触诊，经纪人一直陪着，知道公司打电话来说有事，他才不得不先离开。
“哥，你去吧，我自己可以。”吴世勋坐在等候厅里等结果，看经纪人一副为难的样子自己先开口。
经纪人看那个孩子，脸色苍白却是笑得一脸乖巧，“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记住了么？”
“内。”吴世勋回答。经济人才犹豫着离开。
看他走远了，吴世勋才低下头来，咬了咬嘴唇，胃里还是有点痛。
半个小时之后，护士喊他进医生办公室，他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小护士赶紧扶他进去，真帅啊，好像那个天团组合里的sehun，小姑娘暗想，就是脸色太难看了。
“你胃里有点轻微出血，注意不要有情绪波动。”医生边翻着病历边说。
“内。”
“你以前有胃病史吗？”
“嗯，可是也不太严重。”吴世勋如实回答，“不过最近痛得厉害，也比较频繁。”
“有别的什么不适吗？”医生继续问。
“最近总觉得累，会头晕，”吴世勋想了想，“哦，还会发烧。”
“情况有多久了？”
“几个月了吧？”吴世勋也不太确定，皱着眉头思考。
医生的眉毛也渐渐皱起来，他看向旁边的X光片，“我们发现你胃里有阴影，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做一个胃镜吧。”
吴世勋的心里一沉。
走出医生办公室，吴世勋心里还很乱，最近身体各种不适好像都在暗示着一件事，不会吧？他头重脚轻的扶着走廊的墙壁走，头重脚轻。越来越没力气，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烧得还挺厉害，他冰凉的手心都觉得灼热。
真冷，关节都在疼。眼前忽然浮现出鹿晗关切的脸。好想鹿哥啊，好想那个那么紧张自己的鹿哥啊。人果然是脆弱的，最难过的时候总会依赖别人。他这几天一直在自己身边有意无意的照顾着，自己却一直在别扭着。等回宿舍，就讲和吧，不想吵了，想鹿哥抱抱自己了。
脚下一软，吴世勋往前栽去，却跌进一个怀抱。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发现那个人是安皓俊。
医院看一个朋友，那只就看见一个单薄的背影像极了吴世勋，孤孤单单的惹人心疼，走过来一看果真是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叫他，那个小孩就虚脱一样倒下来。
“世勋？”安皓俊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滚烫，“你在发烧，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就是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吴世勋有气无力的拒绝。
“可是……”安皓俊看吴世勋不肯，也不敢勉强他，“那我送你回宿舍。”
吴世勋已经意识都模糊了，被安皓俊抱上车送回宿舍。他虽然不清醒，但是还是在路上有些晕车，等安皓俊再把他抱进宿舍里时，没忍住吐了几口，胃里没多少东西，只吐出几口清水，吐在安皓俊衣服上，自己胸前也弄上一点。
安皓俊吓了一跳，赶紧问出他的卧室把他放在床上，解开他的衬衣扣子帮他用毛巾擦干净肌肤。帮吴世勋盖好被子，安皓俊才脱去自己的上衣想拿去洗干净。
“鹿哥……”身后的小孩软绵绵的一句，安皓俊回头看他。吴世勋正烧得迷迷糊糊，梦见鹿晗回来了。他微微睁开眼睛，竟把安皓俊看成鹿晗，身体的不适加上连日来的委屈，吴世勋只喊了一声鹿哥，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来。
“鹿哥，你都不抱我……”他糯糯的抱怨，眼泪更是张狂。
安皓俊心里一惊，“世勋……”他弯腰把吴世勋抱在怀里，替身也好，先别让这小孩这么伤心了。
低头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安皓俊忍不住低头去亲吻他的薄唇，于是鹿晗就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吴世勋断断续续回想到这里，已经不想再回忆下去。
可是，鹿晗骂他贱的话还是一分一秒都不肯放过他。
坚持什么呢？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果断的相信过自己。
放弃吧，可是心真痛啊，他还爱着鹿晗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痛了。
没错，还爱着，却再没了要在一起的执着。
55
我是鹿晗。
笑容温暖，目光温柔的鹿晗。
我却再不是那个小孩依赖的鹿哥。
后来他白着一张脸在灿烈和伯贤的陪护下回来时，与我擦肩而过，没再看我一眼。
我们在一夜之间，变成陌生人。
亦或是，不及陌生人。
那时已经是六月多，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我们的心，却一点一点，冷下来。
在私下，我们已经不再说话，各过各过的生活。
在台上，公司也已经限制我和他在一起的镜头，我们隔得很远，连彼此的一个笑都看不清，更何况是痛着的心脏。
我们真的就这样慢慢疏离了。
他笑着，他皱起眉，他累得靠在墙上睡过去，他跳起舞来满场欢呼，他自己一个人抱着奶茶发呆，他床上的乔巴不知被放在哪，他站在灯光下安静地不说话……
我笑着，我在练习室练舞，我和成员打闹，我在台上唱起歌，我走在机场嘱咐粉丝要小心，我看着夕阳落下去，月亮升起来……
我们都有自己的世界。
再也没有鹿晗和吴世勋一起如何如何，鹿晗没有再在机场握住吴世勋的手，鹿晗没有再宠溺的去摸吴世勋的下巴，鹿晗没有再带着吴世勋去喝奶茶，鹿晗没有再在台上说“我们世勋呐……”，鹿晗没有再对着吴世勋笑的一脸温柔……吴世勋没有再粘着鹿晗一秒也不离开，吴世勋没有再前一秒面容冷峻下一秒看见鹿晗就笑眼弯弯……
我偶尔会看网上评论，看见很多人在问鹿晗和世勋怎么了，鹿晗和世勋为什么疏远了，你们以前的亲密真的只是公司安排吗？你们是在骗人吗？……
各种问题，像是箭羽，密密麻麻射向我的心脏。
这样也好，尽管我心里还有着愧疚，但这样也好。
没有未来的爱，早早结束也好。
我和吴世勋，能平静的过好各自的生活也好。
可是，生命永远充满未知。
56
“这个人一直在跟踪吴世勋。”穿黑色西装的人把一摞照片交给安皓俊，恭恭敬敬。
“什么来历？”安皓俊翻着照片问。
“韩在允，原来是SM公司的练习生，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
安皓俊皱着眉想了一会，“查清楚，别让他靠近吴世勋。”他是多精明的人，从当时吴世勋被人打晕在街头就一直在查，后来又出了吴世勋被锁在楼顶的事，他更是紧张。
他知道吴世勋爱鹿晗，可他更知道自己爱吴世勋。
既然现在不能把他拥进怀里，那么久远远地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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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忽然下起一阵雨，他们正在出外景，不得不暂停拍摄。
吴世勋看着哥哥们又招呼着笑闹起来，自己也安静地展开笑颜。经纪人递过一把伞，吴世勋道了谢接过来。
“这个月行程少一点，我帮你预约了医生，明天去做个检查。”经纪人抬手抱抱这个小孩，他的肩膀瘦的硌人。
“内，谢谢哥。”吴世勋绵软地笑。眼睛弯成月牙，好像真的开心一样。
这个月公司已经开始给他们单独安排行程了。其实也很正常，他们出道也蛮久了，人气一直爆棚，但是未雨绸缪和盛极必衰这个道理谁都懂，几个哥哥很快就要服兵役，组合也要在一段时间内不能正常活动，公司想别的办法也是无可厚非。像是Kris，公司已经帮他接了一部戏，后天就要动身进剧组了。真好，吴世勋想，大家都会好好的，可为什么一想到分离，心就隐隐痛起来，连带着胃，也不安分。
“鹿哥鹿哥，KAI口袋里有糖！……”Tao的声音很兴奋，吴世勋看过去，鹿晗正攀着他的肩膀笑的明朗。这个人，好像变得像心底里的一抹白月光，那样亮，却也那么凉。
鹿晗笑的下巴都要掉下来，心里却忽然难过起来，他回过头看那个人。吴世勋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看着雨幕发呆。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喧嚣都被和他隔离起来。他站在那里孤单的让人心痛。
心里的雨不停的下，却沾不湿他的发。
吴世勋做完胃镜，难受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坐在椅子上不断地干呕，脸色白的吓人。
忽然有人从背后揽住自己的肩膀，吴世勋抬头一看，灿烈正皱着眉替他顺着后背。
“哥，你怎么来了？”吴世勋挤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的问。
“你小子怎么回事，来医院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经纪人赶不过来给我打电话，你就晕在这里吧……”灿烈有些生气，可看见他这样，更多的还是心疼。
“那么凶……”吴世勋干脆靠在他怀里。
“什么时候拿结果？”灿烈问。
“要过一个星期。”
******************
鹿晗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吴世勋恰好也和灿烈进门。
医院了，鹿晗依稀记得经纪医院检查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回来了？”suho从卧室里出来，问了一句。
“内。”吴世勋回答。
“怎么样？”suho走过来端详他的脸，“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一周后去拿结果。”灿烈替他回答，“他对做胃镜反应太大。”
“我给你温杯牛奶，你回去躺着休息会。”suho心疼的看着小孩，轻轻推他进卧室。
鹿晗只尴尬的站在那，头发上的水滴滴了一地。想起冰箱里的牛奶已经被KAI喝完了，他皱起眉，“牛奶没了，我去买吧。”他在suho身后轻声说。
suho回过头，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
提着牛奶回来，Tao正在客厅和Kris闹。
“我的录音笔我记得在你那，有一次我放进你口袋想看你都自言自语些什么，我记得很清楚……”
“啊呀，我早不知道扔哪了，下次回来买个新的给你好不好？”Kris把Tao从身上撕下来，头疼的想面瘫。他当然记得那只录音笔，开始他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拿出来让那两个人再温习一遍伤口的痛，可是总感觉有一天还会用到它，早就被他收好了。
Tao这么一闹，他倒是想起来了，明天就要进剧组，要和兄弟们分开一段日子，他还是先和鹿晗说几句才好。
那个时候，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要出事。
“鹿晗……”看见鹿晗提着牛奶往厨房走，Kris喊他。
“Kris，你明天就走了啊……”张艺兴却拉着一张脸先打断了自己。
他看一眼张艺兴，心里发软，“对啊，舍不得？”他顺手揽过张艺兴，两个人一边闹着聊了起来。竟然就忘了要和鹿晗说的话。
57
“最心酸的歌？”张艺兴在后来组合解散后参加一个访谈，“那个啊……”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Kris，心里发酸。话锋一转，强迫自己别去想他，那就是鹿晗了吧。
他想起那个自称是京城爷们的好兄弟在那人离开后的回归演唱会上唱过的歌，每个人都记得他唱《十二月的奇迹》时泪眼朦胧的样子，自己记得最清楚的，却是那首《爱离开》的最后，鹿晗握着话筒，闭着眼睛唱最后那句
“我爱你，我爱你，你别再哭……”的样子。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好像玻璃一样一碰就会碎。那种样子，真的是，让他瞬间就红了眼。
***************************
医院的花园里，六月的阳光晒得他眼前发晕。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连痛都没有。刚刚在医生的办公室里，老医生一脸惋惜的看着这个好看的年轻人。
“怎么现在拖到才来检查？你都不痛吗？应该早就出现明显的疼痛了吧？”
“现在是中晚期，做手术的话还有30%的可能……”
“你那么年轻。为什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和你的家人商量一下，尽快入院治疗吧……”
真讽刺，电视剧里那样狗血的桥段居然就这么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吴世勋停下来，抬起头看着天。不知道，还能看多久这样美丽的天空。
心里却忽然出现那人的脸。吴世勋翻出手机的相册，他留下的、唯一一张他俩的合照。鹿晗揽着他，两个人靠在一起，都笑地弯起眉眼。他轻轻抚摸那人的脸，“鹿哥，”他小声的说，“鹿哥，我害怕……”
一滴泪落在屏幕中鹿晗的脸上，阳光把它照耀的晶亮。
“你看那个人长得真像EXO里的sehun……”“在哪？……哇，真的唉……”
吴世勋听见有人在一边私语，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他其实很担心被认出来。直到没了声音，他抬起头，发现有两个女孩一边走一边回头指着长椅上的一个少年说着什么。
吴世勋看过去，一愣。真的是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少年。他应该比自己还要小几岁，一脸淡漠的坐在长椅上。吴世勋发现那个少年的眼睛虽然漂亮，却是无神的，他，看不见？
“你在干什么？”吴世勋走过去坐下来，问他。
“发呆。”少年淡淡的回答。
“你眼睛怎么了？”
“瞎了。”
吴世勋原本失落到极点的心情居然被这个少年那副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逗得有点想笑。
****************************
鹿晗跑步回来，在路边买一瓶水，拧开正要喝，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个人正从街角转过来，满脸憔悴。看上去很失落魄。
“在允？”鹿晗不确定地喊。
那个人转过头来。
韩在允回过头，鹿晗正笑着看着自己。他心里冷笑，感觉就是今天了，吴世勋，你等着吧。我有本事让你和鹿晗冰释前嫌，自然也能让他继续误会你。
“没去公司练习啊，”鹿晗走过去，“最近好像没在公司见到你。”
“鹿晗哥，”韩在允苦笑一下，“我已经离开公司了。”
“啊，为什么？”鹿晗有些惊讶，他练习这么久，实力也不错，出道明明指日可待了。
“这个……”韩在允低下头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鹿晗也不好再多问，“如果有别的理想也挺好啊。”
“不是！”韩在允猛地抬起头，“我喜欢跳舞，喜欢唱歌，喜欢舞台……”
“那为什么还要放弃啊？”鹿晗看他难过的样子，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
“因为……因为，得罪了人……所以不得不离开……”韩在允小声说。
“谁？”鹿晗下意识地问。
韩在允吞吞吐吐好久，始终没说出来。
就在鹿晗想要放弃，安慰一下他要走的时候，韩在允却忽然拉住自己的手臂。
“鹿晗哥，对不起……”韩在允颤抖着声音说，“我做了不好的事……你原谅我吧……”
鹿晗错愕的回过头，“什么不好的事？”
“我，做了对不起温旭的事，做了对不起鹿晗哥的事……”
鹿晗的眉头皱起来，“什么意思？”
“吴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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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回到宿舍，只有KAI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你去哪了？”KAI一边盯着屏幕一边问。
“出去转了转。”吴世勋坐下来，“KAI啊……”
“嗯？”KAI的眼睛根本离不开游戏，“怎么了？”
“要是我离开了，你会难过吗？”
“离开？去哪？”KAI问，忽然想是想到什么，手柄一扔，看向吴世勋，“喂你小子难道真想退队？！”他自然把吴世勋口中的离开理解为离开组合。“吴世勋，你敢！信不信我们一辈子不理你！”
吴世勋苦笑，“怎么可能？逗你玩的。”
“真是的……”KAI无奈的想要打他，转头继续玩游戏，屏幕上却已经是gameover的画面。
“呀，都死了！吴世勋你看看你看看……”KAI不满的抱怨。拉过吴世勋假装生气的拍他的肩膀。吴世勋也笑起来，“游戏而已，你不是还没死吗……”他小声地嘟囔。
回到房间，吴世勋从衣柜里拿出那只乔巴，抱着它在床上坐下来。
“我要不要告诉鹿哥？说不好就没多少时间了啊，就再也陪不了他了……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掉……”他问乔巴，“可是，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那个时候，他心里对鹿晗的依赖忽然像潮水一般涨上来。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他对着乔巴失声地笑笑，“听天由命吧。”
可是，自己可能也陪不了他多久了，那么，以后，对着他多笑笑吧。吴世勋能感觉到这些天来，鹿晗是在看着自己的，他应该还是在为上次自己吐血的事愧疚，就让他多看一眼自己的笑容吧，让他知道自己不怪他。
58
我很愚蠢。
我记得那天回到宿舍，整个人还在颤抖。
等我抬起头，吴世勋正从卧室里出来，我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有些错愕，但是随即向我笑起来，还是那样弯成月牙的眼睛，纯良无害的挂在他苍白的脸上。我们就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看着彼此，不知道，那竟是很遥远的距离了。
他已经很久没对着我笑，现在忽然再次笑的绵软竟让我觉得恶寒。
“你笑什么？”我开口问，这么多天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在笑我的愚蠢吗？”
然后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几个小时前。
“吴世勋……”韩在允开口。
“是吴世勋逼我离开的……当初温旭的事，是我撒了谎，吴世勋他威胁我，让我那么说，让我诬陷温旭，他说，不然他会有办法不让我出道……”
“我帮了他之后，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温旭，他明明已经……还要被鹿晗哥误会……我去找吴世勋，想劝他，他很生气，逼我离开，说他有很多办法让我在公司生不如死，说他有靠山……”
靠山？是了，安皓俊的确是很好的靠山。
“其实，温旭以前经常会和我说吴世勋欺负他，可是因为鹿晗哥你很相信吴世勋，温旭就没有和你说过，没想到……他会选择自杀……”
“鹿晗哥，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告诉你，不然，温旭他实在是太可怜了……”说到最后，他抽泣起来。
我不记得他说了多少，却只记得，每一句话，都在陈述着吴世勋的罪恶。
一边是温旭的样子，一边是吴世勋。
一边是一起长大的弟弟，却永隔人世，一边是刻骨铭心爱着的人，却变得渐渐陌生。
我站在六月的阳光下，居然听见血液结冰的声音。
我很愚蠢，我居然信了。
我竟然，又误会我的吴世勋了。
又误会我的小孩了。
只是这一次，我是真的，亲手把他推下了悬崖。
那个时候，吴世勋疑惑的喊我“鹿哥？”
我走到他面前，“我打过你，怀疑过你，害你吐过血，”我扯起一个笑容，“我还很惭愧……”
他仍是不解的看着我。
“可是现在，吴世勋，我一点也不后悔了。我觉得，那都是你应得的。”
他眼睛忽然暗的空洞。“什么意思？”他问。
“逼死了温旭，还要威胁着别人帮你撒谎，苦肉计演的也太好了吧？”我盯着他的脸，“还想骗我多久，我值得你这样心思的去欺骗吗？一个死去的人，还要因为你背负着罪名，你怎么这么残忍？”
他静静的听着我说话，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明了再到悲伤，终于轻轻笑了，“这样啊，原来是这样。”他像是累了一样，点点头，“对，就是这样啊。”
我的眼睛被愤怒灼烧的发痛。
“终究是，争不过死人啊……”他小声说。
“吴世勋，你给我听好了，”我盯着面前的人，眼神里全是仇恨与凌厉，“以后，鹿晗是鹿晗，吴世勋是吴世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鹿晗和吴世勋。”那个“和”字被我咬得很重，语气是任何人都没听过的冰冷。
吴世勋身体微微晃了晃，终究是笑了。
那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无望、最落寞的笑容。
59
“吴世勋，你给我听好了，”鹿晗盯着面前的人，眼神里全是仇恨与凌厉，“以后，鹿晗是鹿晗，吴世勋是吴世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鹿晗和吴世勋。”他把那个“和”字咬得很重，语气是任何人都没听过的冰冷。
吴世勋身体微微晃了晃，面前的人，那张熟悉的面孔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这次，真的结束了。
吴世勋对着鹿晗笑起来，说好了对他笑，可不能食言啊。
却不知，自己的笑容，凄凉成那样。
他和鹿晗，终究是变得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也好，也好。他想，这样恨着自己，当自己离开时，他也不会伤心了吧。
尽管走到今天，他还是不愿意，那个人的眼泪落下来。
他就应该是，温暖爱笑的鹿晗啊。
吴世勋和鹿晗。去掉一个“和”字。
吴世勋。鹿晗。
从此就成了两个不相干的人。
成员看着他们忽然降到冰点的关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两个人，大有自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怎么又不舒服？”灿烈把吴世勋从练习时的地板上拉起来，“你不是说只是胃炎吗？吃了这么久的药为什么还不好？”
“没事。”吴世勋脸色惨白的冲着灿烈笑了笑。
“医院再看看。”灿烈皱着眉头。吴世勋却是痛得有些脱力，最近好像越来越痛了，经常就痛的眼前发黑，意识都有些模糊。
等到练习结束，却被召集起来开会，最近新出了两支单曲，公司在计划如何宣传。这样忙下来，医院了。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吴世勋蜷缩在床上痛得有些迷糊，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止痛片倒出几粒塞进口里，药的苦涩让他差点吐出来。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最近练舞都没力气，动作大了更是扯得发痛。
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种想法，离开组合，离开哥哥哥们，不然，总有一天会倒在他们面前的吧。让他们担心就不好了。
第二天起床，鹿晗正和他们说笑，吴世勋静静的看着他们，他们好开心。
就算没有自己，他们也会很好吧。还有那个人，看不见自己，也不会心烦了。
再不离开，会拖累他们吧。
手机震动起来。
“你好。”
“吴世勋，过得怎么样啊？”韩在允得意的问。
“很好。”吴世勋不欲争辩，刚想挂电话，韩在允继续说：“我这里有几张照片，我觉得你会很感兴趣。”
“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这些照片上鹿晗被拍的很好，不如我们见一面，一起看一下？”
吴世勋细长的眼睛忽然冷下三分，“你在哪？”
韩在允挂了电话，惬意的靠在沙发上。
你毁了我，那我就连你和你最爱的鹿哥一起毁了。他翻看着一摞照片，嘴角慢慢浮起不怀好意的笑。那些照片里，都是鹿晗和吴世勋。
有他们亲昵的在一起喝奶茶的，抱在一起微笑的，甚至是轻吻对方脸颊额头的……都是他一张一张跟踪他们拍下来的。
韩在允早就察觉到鹿晗和吴世勋绝不仅仅是队友和兄弟那么简单，在镜头面前，他可以理解为那是公司的授意，但是在私下，鹿晗看着吴世勋时温柔到可以出水的眼神绝对不是假的，吴世勋那张面瘫脸只要遇到鹿晗就笑出月牙眼也是真的。从被公司强迫离开，韩在允就一直在跟踪吴世勋，自然，也发现了鹿晗和他的关系。
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先让吴世勋尝尝被所爱的人伤害的滋味，再来一击，把他俩都毁掉。从给鹿晗发吴世勋和安皓俊的照片到把温旭的事再拿出来扭曲，鹿晗已经误会吴世勋了，那么接下来，这些照片就派上用场了。
他丧心病狂的笑起来。
吴世勋到的时候，韩在允正在把各种酒往桌子上摆。
“什么照片？”吴世勋冷冷地问。
“坐。”韩在允指了指沙发，“我啊，最近发现你和鹿晗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呐……”他拿着照片在吴世勋面前晃了晃。
吴世勋的瞳孔瞬间收紧，那些照片明显都是偷拍，他和鹿晗在一起的每一瞬间居然都被一个这样的人拍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你说，如果把这些照片公布，你们的粉丝会怎么想啊？”韩在允拿起最上面的一张，那是鹿晗在亲吻吴世勋额头的画面。“他们眼里那么优秀那么完美的鹿晗，居然是一个同性恋……”
吴世勋猛地抬起头，他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可是鹿晗，他还有大好的未来，难道要因为自己而毁掉吗？粉丝再叫嚣着鹿勋和驯鹿，恐怕也只是叶公好龙，如果得知他俩的关系，恐怕终究是不能接受的，这个世界，也容不下的，何况，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了啊。再者，如果公开，公司势必会封杀他俩。鹿晗，恐怕就毁了……
“如果把这些拿给媒体，一定会满城风雨吧？”韩在允继续笑着问，“你们的组合，也会受到影响吧？吴世勋，就因为你一个人，可以影响这么多人，你还真是厉害啊，怪不得，温旭那个傻子只能用死来和你较量了……”
“你叫我来，不只是为了就说这些吧。”吴世勋看向韩在允，“如果我要拿回这些照片，什么条件？”
“哈哈，果然聪明啊，”韩在允笑起来，“听说你最近胃不舒服啊，粉丝们都心疼的不得了呐，还能喝酒吗？”
吴世勋这才看见摆满大半个桌子的酒，眉心微蹙。
“这样吧，你喝一种酒，我就给你一张照片好吧？”
吴世勋没说话，眉皱的更紧一些。
“怎么，不愿意，吴世勋，那你就等着这些照片出现在大家面前吧……”“我喝。”吴世勋打断他的话，“鹿晗，不能动。”
韩在允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抬头看见吴世勋眸子里的幽冷不禁吓一跳。“你不要觉得委屈，当初你跟公司举报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吴世勋冷笑，真是人渣，他也不想解释什么。
“一杯酒，换一张照片，底片，也要给我。”他还是要确定，不会再有其他的威胁缠上鹿晗。
“好。”
吴世勋拿起一种酒，仰头喝下去。韩在允把一张照片和一张底片推到他面前。
喝了有四五杯，胃里渐渐撕扯着痛起来，他知道自己是在找死，可是也不能放弃。弯下腰，用力抵了抵胃腹，脸上血色褪尽。
“怎么，还有好多张呢……”韩在允看着他挑衅地说，“这就坚持不下去了？”
吴世勋的眼前已经发黑，颤抖着手去摸下一杯酒，坚持住啊，这副身体。
好痛啊……
每一滴酒像穿肠毒药一样，那么痛，都拉不回他越来越模糊的意识。
眼前出现鹿晗笑起来的样子，那么美好的鹿哥，不能因为自己被毁掉啊……
安皓俊带着几个人破门而入时，吴世勋已经痛的深深弯下腰，满身都是冷汗，修长苍白的手指还握着酒杯。韩在允正幸灾乐祸的在一边看着，安皓俊盛怒之下几步过去一脚踹在韩在允胸口上，把人踢出去好远。
“世勋……”他转身去扶吴世勋，看着小孩面无人色简直心痛得发狂。
韩在允已经被几个人制住，按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世勋，医院，不要怕，没事了……”安皓俊忍着心疼轻轻喊吴世勋。他现在恨死了自己来晚了一步，这几天他一直在查韩在允，终于查清楚他的底细，那只就被他钻了空子伤害了吴世勋。
“照片……”怀里的人忽然轻飘飘的开口，安皓俊赶紧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他唇边，“照片，鹿哥的照片……”
安皓俊扫视一眼桌子，发现那摞照片。一把抓过来，心里了然，“在这呢，世勋，在这呢……”
吴世勋费力地睁开眼睛，“有没有……”却是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有没有别的了？！”安皓俊转头问韩在允，“你如果敢说一句谎，我就打断你的腿！”韩在允已经被吓得不轻，来人衣着气质一看就是极有实力，他惹不起，“抽屉里……还……还有一份……”
旁边的人立即去翻了出来，交给安皓俊。
“有没有了？”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韩在允颤抖着声音回答，感觉安皓俊眼里的愤怒似乎要杀了他。
“五年之内，别让他再出现在韩国。”安皓俊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对旁边的助手吩咐下去。
“是。”
安皓俊抱起吴世勋奔向停在门外的车里，“没事了，没事了世勋……”
吴世勋抓紧手里的照片，护在胸前，还好，还好没事了。
还好，鹿晗不会有事。
意识模糊了有几分钟，吴世勋又被胃里尖锐的痛折磨醒。颤抖着手去掏口袋里的止痛药，安皓俊赶紧帮他拿水，咽下几片，吴世勋抱着肚子缩在一起，安皓俊这才发现小小的药瓶上印着吗啡两个字。
“世勋？你怎么了，为什么吃这种药？”他担忧的问。
吴世勋摇摇头，“谢谢你。”他的声音几乎听不清。
“医院好不好？”安皓俊真的着急。
“不用了，我想回宿舍，你如果愿意，就送我回去吧……”
“你这医院呢？”安皓俊像哄孩子一样对他说话。吴世勋竟然就挣扎着去推车门，想从正在行驶的车上跳下去，安皓俊吓了一跳，一把把他拽回来，“好好好，我送你回宿舍，你别这样……”
吴世勋这才肯靠着车窗闭眼忍耐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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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宿舍门口停稳时，吴世勋也缓过来一点。想下车却晕眩的厉害，安皓俊再忍不住，上前扶住他，吴世勋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鹿晗恰好和suho从外边回来，看见眼前的画面都是一愣。
“呵呵，”鹿晗冷笑两声，“还真是有本事啊。”他直接从吴世勋身边走过去，心里却是在生气。这样光明正大的靠在别人怀里，到底想干什么。
suho轻轻皱了皱眉，才发现吴世勋脸色差的不行。
“他不舒服。”安皓俊先开口。suho赶紧把人接过来，扑面而来的一阵酒气。
“喝酒了？”suho问。
“世勋他……”“你回去吧，谢谢你了。”安皓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吴世勋拦住，“改天我会亲自道谢的，你先请回吧。”他靠在suho身上虚弱地说。
安皓俊犹豫一会，“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他忧心忡忡的对suho说，只好离开。
suho扶着他，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世勋，哪里不舒服？”
“哥，”吴世勋喊了一声，“哥……”
“哥在呢，世勋哪里不舒服？”suho看着他的眼睛里氤氲气水雾，心疼得不得了。
到了客厅，先让他坐在沙发上，suho赶紧去倒温水。
灿烈和伯贤两个人听见声音走出来，“世勋，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没事。”吴世勋摇摇头，窝在沙发上虚弱的笑。suho端着水过来递给吴世勋，那小孩的手一直发抖，水都快洒出来，suho干脆帮他送到嘴边。
几个人皱着眉围着他。
鹿晗也走出来，看了一眼这些人，没说话就要出去。
“鹿晗！”灿烈却是忍不住了，“你没看见世勋不舒服吗？”他站起来一把拽住鹿晗的手臂，“你连问一下都不会吗？！”
鹿晗轻飘飘的扫一眼吴世勋，“跟我有关系吗？”他的眼睛里尽是平静，心里却在看见那人的脸色时却疼起来。“不舒服，就该看医生，”他冷冷的看着吴世勋，“或者，去找安皓俊啊，他不是很厉害吗？”
吴世勋心里所有的灯都被拉灭了，他垂下眼睛。看不见灿烈抬起拳头就要打鹿晗，看不见suho和伯贤追过去拉灿烈，他什么也不想看见。
喉咙里涌起血腥气，他们还在争吵着。他抓过桌子的纸巾捂在嘴上，再也忍不住呕出几口鲜红，还有血顺着指缝流下来，他胡乱在背后抹了抹。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凭着感觉，又抽出几张纸擦干净嘴唇，喉咙里的血腥气却是一丝不减。他真担心会再吐出更多的血来。
还好这时经纪人进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经纪人一看那几个人就怒了，“没事回公司练习去，其他成员等着你们呢，赶紧去！”还真是闲的打起架来了。
灿烈气愤的松开鹿晗的衣领，气鼓鼓的被伯贤拉到一边。suho也把鹿晗拉过来，松了口气。
“世勋不舒服，让他在宿舍休息吧。”suho对经纪人说，经纪人这才发现沙发上还蜷缩着一个吴世勋。脸色的确不好，“好，你们先过去吧，我照顾世勋。”
灿烈瞪一眼鹿晗，走到吴世勋面前，“世勋，不舒服一定要和经纪人哥哥说，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奶茶好不好？”
“内。”吴世勋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只凭着听觉向着灿烈声音的方向点点头，尽力笑得乖巧。
等那四个人走出去，经纪人头疼的拍拍脑袋，“啊呀，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啊，还是世勋你最近最乖了……世勋！”他一转身去看吴世勋，才发现那小孩正偏头大口大口的吐血，脸色已经接近透明。
大片的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服和沙发下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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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吴世勋微微睁开眼睛，满鼻的消毒水味，胃里还是痛，口腔里甚至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他眨眨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久。
“世勋，醒了？还痛吗？”经纪人轻声在耳边叫着他。
吴世勋反应好一会，混沌的大脑才慢慢清晰起来，“哥……”他的声音小而沙哑，看见经纪人发红的眼眶，猜测他都知道了。
“哥，你都知道了？”吴世勋还是虚弱得很。
经纪人帮他盖被子的手忽然就僵在半空。
良久，他咬咬嘴唇，爆发了，“你这个死小子！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为什么不说！不痛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说到最后，这个坚强的男人哽咽了，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他坐下来，看着吴世勋，再说不出话。
吴世勋安静的看着，终于积攒一点力气，抬起手擦掉经纪人脸上的一滴泪，“哥，你哭的样子真丑……”他对着经纪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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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大概要退队了，已经不能剧烈运动了……”
“哥，你不要告诉哥哥哥们，我可不想看他们哭的样子，一个个的都那么丑……”
“哥，你不要难过，……”
“哥，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求你了，让我再和他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吧……”
“哥，鹿哥他最容易着凉了，以后演出的时候你一定要他多穿点……”
…………
经纪人开着车回公司时，耳边全是那小孩软软糯糯的声音，他抱着方向盘终于控制不住的哭出声音来。太残忍了啊，太残忍了，他还那么小……
他那么懂事，怎么就这样子了呢。
医院里的吴世勋，在经纪人离开后就睁开了眼睛。他攥住胸口的小鹿，举到眼前愣愣的看着，好久，吻了吻它。吴世勋的眼睛里，终于溢出晶莹的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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