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张国娟
首发
李小木的小江湖(ID:ljtdxzg)
第一章:他睡错了人
"家
爱是我需要你时,你在。
而不是,雨后送伞!
"学校的会议结束,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郁千寻拿起手机一看,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儿子阳阳的老师打过来的。
她抓起包包,心急火燎地往幼儿园赶去。
幼儿园是四点半开始放学,小学是四点四十分放学,从学校赶到幼儿园要十分钟,如果不用开会,这个时间也不算太晚,但学校总是这会那会,加上她是教研组长,事情也多,好在幼儿园的老师也比较体谅和理解,没有太多抱怨,但耽误人家下班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加上,让孩子眼巴巴地等待,也的确让人心痛。
她快速地跑进课室,只见老师抱着孩子安静地坐在那里。
“你可来了,孩子有些不舒服,手脚冰凉。”年轻的老师有些焦急地说。
“不好意思,学校又开会!”郁千寻满脸歉意,忙伸手抱起孩子,摸摸额头,暂时没有烧,可手脚却冰凉。
阳阳趴在妈妈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妈妈,我想睡觉。”
“宝宝,妈妈带你回家!”郁千寻亲了亲孩子,眼眶红了。
平时活奔乱跳的孩子,突然安静下来,一般都是病了。果然,回到家,倒的开水还没摊凉,阳阳开始烧起来。
给孩子喂了点药,便一边帮孩子洗澡,一边熬粥。洗澡水稍微比平时热了点,泡完澡的阳阳,眼皮耷拉着,直往妈妈怀里钻,说想睡觉。
郁千寻担心孩子会饿,便哄着他喝了点粥,才让他睡下。
坐在床边,握着儿子的小手,郁千寻很担忧,孩子还不够五岁,长得胖乎乎的,很懂事,很可爱,因为工作的原因,孩子差不多每天都是最早去幼儿园,又经常是最迟被接走的。
想到孩子望向门口那眼巴巴的小眼神,郁千寻的心就很痛很痛,满心愧疚。俯下身亲亲孩子脸颊,只觉孩子口气炙热,呼吸沉重,小脸红红的,微张的小嘴巴显得干燥血红,根据经验,发病前便手脚冰冷的发烧比慢慢热起来的发烧往往更加严重,经常会高烧和反复。
走出房间,拿了一片退烧贴帮孩子贴上,继续守在床沿。也许是退烧药起作用了,不一会,孩子的发丝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松了一口气,忙拿起毛巾帮孩子擦汗。见孩子已经慢慢退烧,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响了,郁千寻走出房间,准备做饭。
正准备炒菜,赖亦凡打电话过来了。
“今晚猪场有事,我就不回去了。”
“可是,阳阳发烧了。”
“很严重吗?多少度?”
“刚刚是39.2度。”
“小孩子发烧正常!不怕!”
“但这次发烧比较严重,他手脚冰冷。我担心晚上反复烧。”
“那我看能不能赶回去,就这样,忙着。”
郁千寻还想说点什么,那边电话已经忙音。放下手机,她觉得自己的心比阳阳的手脚还要冰冷。
这些年,赖亦凡辞职后,跟着他哥哥一起养猪,因为他哥哥养猪技术过关,现在的经济环境也好,他的确赚到了一些钱。
可是,一年到头,他总是忙!忙!忙!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个家也越来越冷清,特别是女儿柔柔上高中住校以后,只要阳阳一睡觉,家里是只有风撩动窗帘的声音。
果然,十一点半刚过,阳阳的额头越来越烫,一探热,已经39.9度!不行,这么高烧,医院!
可赖亦凡还没回来。拨通他的电话,周遭很吵杂,他只大着舌头喂了一声,郁千寻就知道他喝酒了,她心中的火苗立刻被电话线那边扑面而来的酒精点燃了!
“喝酒了?”她强压怒火问道。
“嗯,没办法啦,有贵客到了!”拖沓的语调只能说明酒的量不少。
“有什么样的贵客能比你儿子重要?我有没有告诉你孩子发烧了?”郁千寻失控地咆哮起来。
她硬生生把眼眶的眼泪憋回去,迅速盘起头发,穿好衣服,拿了一条大毛巾把儿子围起来,便一手拧包,一手扛着孩子下了楼,坐上滴滴,医院而去。
医院没有了白天的吵杂,周围的夜色虎视眈眈地包围着挂号处那昏昏欲睡的光明。
输液室不时传来幼儿疲弱的哭声以及大人们催眠似的安抚声,大厅里有几个身影举着挂水移动杆在游走,披在孩子身上的大毛巾晃来荡去,仿若招魂使者的披风。
充斥在空气中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消毒水刺激着人们神经,让置身于此的人无法安宁。
值班的医生从里间哈欠连连地走出来,揉揉迷蒙的眼睛,看了看探热针的刻度,再探探胸,照照喉咙,说了声:“喉咙发炎了,打针!”
等吱吱唧唧的打印机停歇下来,他伸手抽过处方单,朝桌面一放,便回里间去了。
郁千寻拿起处方单,抱着孩子来到注射室,孩子瞅见针筒,哇一声哭了,“妈妈,我吃药,不打针!不打针!”
“乖乖,不打针你的病就好不了!听话,做个勇敢的孩子!”
“妈妈,求求你了!我不打针!”
郁千寻还想说些什么,护士已经到跟前了!先打屁股针,然后再挂水。
可是,孩子在挣扎着,反抗着!
“抱紧孩子了!用腿夹住孩子的大腿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护士见母子俩折腾好一会还没摆好姿势,板着脸大声呵斥,夜色的困顿让她没有好脾气。
可是,在这哀求声中,有谁在开玩笑呢?
郁千寻想回一句,想着那枚尖锐的针将要扎向儿子的身体,她一巴掌拍向了儿子白嫩嫩的屁股,在五个指印的威力下,孩子安静下来,只嘤嘤哭泣。
顺利挂好药水,郁千寻抱着孩子在凳子上坐下,帮孩子抹去脸上的眼泪和头上的汗珠,歉意地亲亲孩子的额头,“宝宝,对不起,刚刚是妈妈不好,不该打你!”
怀里的孩子轻轻“嗯”了一声,微垂眼睑,心神似乎还停留在惊魂的一幕。
郁千寻不禁叹了口气,把孩子紧紧地拥在怀里。
初夏的深夜清凉如水,将近两点,周遭的建筑都在沉沉入睡,只有路灯和司机在守夜。
怀里的孩子毕竟有三十多斤,郁千寻吃力地一遍一遍往肩膀上托举,本来已睡着的孩子醒来了,“妈妈,我们回家了吗?”
“是的,宝宝,妈妈带你回家了!”
“是爸爸来接我们吗?”
“不是,是坐滴滴回去!”
“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们呢?”
“……”
医院门口,打着双闪,恰时的救场,让心在那刻,很暖,仿佛得到了亲人的支援。
“孩子发烧了呀?”司机大叔声音很温和。
“嗯,发烧了!”
“孩子的爸爸不在家吗?你一个女人家,抱着孩子够吃力的!”司机大叔关切的一句话,顿时融化了郁千寻内心的坚强,泪水啪啪啪掉下来。
“妈妈,你别哭了!阳阳乖了,打针不哭不闹了!”怀里的阳阳伸出小手,要帮妈妈擦去眼泪,郁千寻握着孩子的手,把它紧紧贴在脸颊上。
早上起来,洗漱完毕,熬好粥,唤醒阳阳,喂她吃药、喝粥,已经快九点了。
因为十点才有课,并且和领导说了一声,郁千寻倒也不着急。
带着孩子来到学校,开了电脑让孩子看动画片,自己就去课室上课了,可怎么的,总感觉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吧,倒也没太留意。
放学回到家,依旧是陀螺一样围着孩子转,好在孩子身体也争气,没有再烧起来。但自己却觉得喉咙干涩疼痛,浑身酸软。
下午上班,郁千寻特意绕到艺华的医疗站拿了点药。当艺华知道昨晚阳阳发烧的事后,抱怨郁千寻不给她电话。
“行了,你家吴医生不是去进修了嘛!告诉你又如何?你只会打针,不会治病呢!”郁千寻笑着说。
“最起码我能帮你抱抱孩子,做个伴!等会我打电话给赖亦凡,问问他是不是中央委员到了他那,那么忙!”
“算了,没有用的。这次,我真的铁了心不跟他过了!”
“那不至于哈!骂是该骂,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哈!”
“不想说了,上班!”
整个下午,郁千寻觉得头晕眼花、有气无力,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实在不想动,但看着孩子那黄黄的小脸,又挣扎着起来给孩子煮汤、做饭。
正在厨房忙碌,赖亦凡回来了,阳阳迎上去,撒着娇诉说着昨晚的事情,父子俩在客厅说说笑笑,直到郁千寻将饭菜端出来。
“昨晚阳阳烧得很厉害吗?”赖亦凡端起饭碗,问。
“烧不烧得厉害,都过去。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我们分开过吧!我是非常非常认真说这话的。我真的真的不想跟你过下去了!实在没意思!心中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郁千寻把手里的碗放下。
“就因为我没赶回来?昨晚是我不对,但那个人是……”
“不管昨晚那人是谁,也不管你对与不对,我都不想听了!我现在想请你正视我们的婚姻,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了!我们的婚姻早就死去了!”郁千寻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想想这些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是,猪场很忙,可是,我的工作也很忙呀!我是钢铁巨人吗?我不会累吗?这种零照顾、零陪伴、零交流的婚姻有意思吗?”
阳阳望望爸爸,又望望妈妈,轻轻地靠在妈妈身边,小声地喊:“妈妈!”
“吃饭吃饭!先吃饭!有什么事吃饭后再说!”赖亦凡摸摸孩子的头,继续吃饭。
郁千寻呆坐片刻,也端起桌上的一碗汤,喝完,回房。
她坐在梳妆台上,从抽屉拿出纸、笔,举笔写下“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稍一沉思,觉得不妥,划去,再写“分居声明”,又觉不妥,思索良久,无法下笔,干脆纸笔一丢,躺在床上。
细细想来,自己已经写过几次“离婚协议书”了。
第一次写“离婚协议书”,是在年,正是“七年之痒”。
这一年,郁千寻调到了市区工作,于是夫妻俩拿着这些年打拼积攒的钱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装修好之后,朋友们吵着要吃入伙宴。
因为结婚、生子那会儿,两人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工资低,还要花钱参加函授学习,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所以人生两大喜事都没有摆喜酒。
想想,人的一生,有几次买田置屋呢?况且有了房子,那就是真正意义上有了一个家了!的确值得庆贺。
但是喝喜酒那天,郁千寻却发现婆婆全程黑着一张脸,问她话也爱理不理。
当晚,宾朋散去,郁千寻向赖亦凡询问原因,原来婆婆怪他们夫妻摆喜宴前没有请她过来一起商量宴请事宜,为此,婆婆还专程打电话给她自己的娘家亲戚,叫他们不要过来喝喜酒,后来赖亦凡对她千赔罪万请求,她这个老佛爷才愿意出席宴席,不然,今晚的喜宴都要砸了!
郁千寻听了,震惊万分,心底寒流阵阵,她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夫妻俩做得究竟有多么不对,值得婆婆如此惊师动众毁其声誉罢其酒宴?他们夫妻年纪轻轻,考虑不周,你老人家有什么想法难道不可以提出来吗?
这样大闹一场自己脸上就有光彩了?儿子儿媳今后还有颜面面对亲朋吗?
郁千寻满肚子委屈,向赖亦凡抱怨着婆婆的老佛爷思想,赖亦凡本来因这事心情也压抑了好久,加上喜宴上喝酒了,听郁千寻说他妈妈的不是,拉长脸说:“事实上,你也是不够尊重我妈!”
“我怎么不尊重你妈了?是我阻止你八抬大轿请她过来商量宴请的事宜吗?”郁千寻听他这样说,情绪上来了。
“这事我是有责任,但是,生柔柔的时候,她煮的鸡肉你根本不吃,你尊重她了吗?”赖亦凡酒气上头,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这事她说的还是你说的?”郁千寻气得直哆嗦,眼睛直冒火。
“她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医院那会,她煮的鸡肉,你碰都不碰,这也叫尊重?”赖亦凡讥讽道。
“真是好笑!太好笑了!”郁千寻擦擦眼泪,冷笑一声,“我生柔柔,痛得要死要活,别人三天出院,医院整整呆了五天,缝了七针!我有胃口吃吗?加上她煮的那干柴似的鸡肉,叫我如何吃得下?”
“那后来出院后,你妈煮的鸡肉,你干嘛就吃得欢了!”赖亦凡也大声质问。
“我不屑和你这愚孝之人解释!我现在不是不尊重她,而是瞧不起她了!我也瞧不起你这样是非不分的人!”郁千寻彻底愤怒了!她恨的不是婆婆小气、计较,恨的是赖亦凡没有一丁点分辨能力、思考能力。
“早就知道你瞧不起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赖亦凡将手里的茶杯砸向地面。
“是,我有眼无珠,嫁错了人!这日子不过了!”郁千寻的心也被砸碎了。
“不过就不过了!”赖亦凡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第二次写“离婚协议书”,是写着真正的离婚协议书,却走着离婚的假过场。
年春,赖亦凡唯一的侄儿车祸离世,丧子之痛,除了让赖大哥披靡不振之外,赖母也一直没有缓过来。
这农村老太太除了要求已结扎的大嫂尝试复通再生之外,还要求郁千寻也要生一个儿子。
可郁千寻怎么生儿子?她能像农村的女人那样躲起来,要多少个生多少个?
婆婆还真敢想,给他们指了一条路:要么辞职,要么假离婚。
郁千寻当然没把她看成老佛爷,一句话:要么不离,要离真离。反正,这日子过得,也真没什么意思。
自从郁千寻带着孩子到了市区工作,特别是买了房子后,夫妻俩便聚少离多。
以前郁千寻在乡镇工作,一家人住在学校,学校与赖亦凡的猪场也不远,赖亦凡虽然也是早出晚归,但最起码是天天回家。
现在猪场离市区远了点,车程要五十分钟,赖亦凡便三五天回来一次。柔柔已经七岁了,常年缺失父亲的陪伴,总是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刚开始,郁千寻因为赖亦凡回不回家的事不断地抗议、争执、吵闹,后来闹得多了,郁千寻便不再说了。
因为,赖亦凡虽然回来了,但几乎都是十点多才到家,这个钟点柔柔早已经睡了。
那就陪老婆吧,可是,客厅里经常就只有电视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相对无言,没有了共同的话题,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柔柔睡了?”
“柔柔听话吗?”
“柔柔成绩怎么样?”
他们三口之家,连坐在一起吃饭,都是几天才有一次的事情。抛开郁千寻与婆婆之间的各种芥蒂不说,如此冷淡的夫妻感情,即便政策允许,郁千寻也不一定愿意生二胎。
那段时间,赖亦凡经常吞云吐雾唉声叹气。
他是一个孝子,父亲早早离世后,他更是事事顺从母意,不敢有半点忤逆。
他不敢说自己是那堵高大的城墙,能完全为母亲遮挡住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岁月风暴,但他会尽力满足母亲的各种心愿,让她安度晚年。
黑暗中,赖亦凡又坐在深沉的夜色里,一圈一圈地吐着烟卷。老妈的话,就如同这些烟卷,笼罩着他的身心。
“如果你没有给我生个孙子,我死不瞑目!两条路,要么假离婚生儿子;要么真离婚再娶!”
这番话,母亲已经说过多次了,也一直逼着他行动。
今天还闹着要跟他一起回市区,说要亲自找郁千寻谈谈,费了不少口舌才把她劝下。第一条路行不通的话,真的要走第二条路吗?
不!他怎么舍得那样?他爱千寻,他爱柔柔,她们早已经像鲜血那般融入他的生命。
这个干净、舒适的家,虽然有时略显清冷,氛围有些沉闷,但女儿清脆的笑声还是使这个家充满温馨和生气,让他感到幸福和快乐,放松和舒缓。
他知道自柔柔出生以来,母亲说的一些刻薄的话让千寻难受了,两人的隔膜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厚成了一堵墙,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近日,母亲不断给他施压,虽然他从来没在千寻面前提起过,但他感觉到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心越来越远了。这让他有些无奈,但却不知如何破解。
千寻除了与自己的母亲有嫌隙以外,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能嫁给资质平平、其貌不扬的自己,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
假如柔柔是个男孩,那人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可生活难以十全十美,才让人们停不下追求的脚步。
他是一个孝子,更是一个传统的男人,生一个儿子,也是他深藏于心的愿望。他觉得,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儿子,那就是没有完成自己作为男丁该完成的使命。
这个遗憾,一直盘踞于内心,一直纠结于现实。黑暗中,随着双指间一明一暗的火光,一圈圈烟雾伴随着重重的叹息声消融在这沉沉黑夜里,而这夜幕,就像一张大网,将人们团团围困,让人找不到出路。
果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戏剧化。
早上起来,郁千寻挤好牙膏刚要刷牙,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胃部一阵痉挛,喉咙里不断涌起一些酸汁,她趴在洗手盆阵阵干呕,望着洗手盆那摊黄疸苦水,心中不由一紧,上次大姨妈到访是什么时间了?该不会中彩了吧?
匆匆洗漱完毕,便带着女儿出门上班,路过早餐店,柔柔吵着要吃油条,便停下车买油条,架在店门口的油锅烧得锅嗞嗞嗞地响,郁千寻突然间感觉一阵恶心,喉咙间一阵阵发紧,她蹲在路边呕吐个不停!
也许是没有吃早餐的缘故,郁千寻一个上午都感觉胸闷气短,有气无力。
放学了,她拐道去了艺华的医疗站,拿了根验孕棒回家,一测,顿时呆住了,双杠!果然中招了!
她脑海闪过手术台上那寒光闪闪的铁架子,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她的心一阵阵发紧,身体一阵阵往下沉,寒意一阵阵从脚底袭来!也许是从心底对妇科手术台的恐怖,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僵硬冰冷,连站立都困难。
她机械地挪移到床边,直挺挺地躺下去。眼睛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躺在手术台上,那闪着寒光的冰冷器械正朝自己探过来,她惊恐得嗓子发干!
正在发呆,艺华的电话打过来了。
“什么情况?”艺华急切地问。
“中招了!”郁千寻有气无力地答道。
“真的呀?那你打算怎么办?”艺华的语气既有兴奋,亦有担忧。
“能怎么办?难道我真的不要这份工作了?我就想不明白了,每次都戴套套的呀!这么多年都没有中招过,偏偏这个时候中招了!唉!真烦!”郁千寻叹着气。
“也许这是上天恩赐给你的礼物!和赖亦凡好好商量再打算。”艺华知道赖亦凡一直想要个儿子,劝郁千寻慎重行事。
整个下午,郁千寻都精神恍惚,郁郁寡欢。正往教室走的时候,迎面一个男孩正边退边跑地撞过来,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两手护在肚子上,侧过身子躲过,小男孩重重撞在她的屁股上。
等惊魂已定,她却心底一酸,眼泪涌出眼眶!这就是做母亲的潜意识呀!
不管这个世界欢迎不欢迎这条小生命,不,应该是这个世界容不容得下这条小生命,TA毕竟是父母的精血凝成的,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哪个父母不想TA存活下来呢?她摸摸肚子,心下一阵柔软,但瞬间又五味杂陈,有愧疚,有惋惜,更有猎猎的疼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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